身邊挪了挪,道:“看著蒼白了點,多吃一點,沒事曬曬太陽。”
斷顏猶疑了一下,點點頭,不再去想那張麵皮的事。
既然取了,就丟了吧。總得慢慢習慣……
“吃完我回一趟蕭府,看看有沒有什麼事,你……”
斷顏回他:“我就不去了,等下替人問診,晚些去找你。”
“好,直接來吃晚飯吧,把惜楠一起帶來,小丫頭一個人就不單獨做飯了。”
惜楠嚼著饅頭拱拱鼻子“哼”了一聲,腹誹著這人還算孝順。
斷顏點頭同意,也不做多想。之後又被蕭渢晏逼著多吃了兩個包子,那人才滿意地走了。
蕭渢晏走後,斷顏回到前廳開門問診,卻不想開門不久,便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醫館裡正是熱鬧的時候,來診的人好有一些,斷顏剛為一人把完脈,認認真真地開著方子。哪知寫著寫著,便有聲音入耳:
“師兄與我真是有緣,沒想到我以真面目來尋你,你也以此面貌迎我。”
正書著藥方的手一顫,差點壞了字。
不動聲色地開好方子,交代一臉震驚的惜楠開了藥送走病人,這才起身離開桌子,慢慢走近門邊來人。
“木師弟。”斷顏看著眼前這人,與兩年前相別時並無甚區別,眉眼間的氣息卻大不相同了,“木師弟變了。”
“師兄何嘗不是。”
斷顏垂了垂眼。
“木師弟隨我去裡面說話吧。”
木承文輕輕笑了一聲,也不拒絕,抬腳便跟進了裡院。
斷顏不再發問,垂著眉眼泡茶,臉上看不出表情。
許久,兩杯熱茶送到了院裡桌上,斷顏坐在桌邊,瞧著茶煙嫋嫋,眸底依舊平靜如斯。
相對著沉默了許久,木承文才開口笑道:“哈哈,看來是我說錯了,師兄還是這個性子,並未有什麼變化才是。”
斷顏抬眼看他,爾後捧起茶杯細細地吹。
“我是變了,但並未全然變化……你還好嗎?”
木承文聞言總算斂了笑容,面上平平靜靜,一眼望去仿似當年,又沉默了片刻,開口並不作答,而是說道:“師兄大抵已經知曉一些緣由了吧……我是祁府養子。祁夫人她待我很好,我從前並不懷疑自己是她的血親……”
煙氣吹散,斷顏並不細品,放下茶杯等他下文。
“十二歲拜進上官府原是非我所願,無非是年幼走投無路……所幸師父竟然肯收我,我便留下了。”
“你並非走投無路,祁夫人待你如親子,是你自己心胸狹窄,不願接受才擅自離家。”
木承文笑出聲來:“心胸狹窄……是,明明無甚影響,可我偏偏就是解不開這層枷鎖,不肯接受疼我愛我的娘,竟與我沒有絲毫關係。”
“縱使如此,你拜入上官,也算是另闢生路,以你的資質定會名滿江湖,為何最後又……”
“師兄,那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木承文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像是師兄你,那些榮華富貴和江湖名號,不也從來都不是你所願嗎。”
斷顏愣住,聽他突然說到自己身上,一時無話招架。
木承文移走了眸子,接著說:“在上官府那幾年,我夜夜都在想著祁夫人,想到最後我終於發現為何當初不可接受……”
停頓了半晌,又道:“我喜歡她,不只是孩兒對孃的喜愛,所以容不得欺瞞,容不得毫無瓜葛。
“……可是後來我又想,她若非我親母,豈不是更好,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愛她……我不覺有錯,她既不是我娘,這又有何不可?所以我回去了,還有意改了容顏去面對她,可她依舊不願接受我,她說我是她的孩兒,呵,可笑,我身上沒有她的血液,她憑什麼說我是她的孩兒。”
語調並未起伏,但眼中神色卻越發狠戾而痛苦。斷顏有些疑惑,又有些心悸,記憶中的人和眼前之人重重疊疊,分不清虛實。
“師兄,你還可有什麼要問我的?”再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再次笑了起來,若忘卻他所言,如此笑容,定算得上是溫柔儒雅,他接著又道,“我今日來便是同師兄聊這麼幾句的,順便告訴師兄,祁夫人,我是定要再見上一面的。”
語罷站起身來,斷顏以為他要走,急忙也站起來,道:“祁苒煙身上的毒……”
木承文抬頭看他,回道:“我可以給她解藥。並且我可以告訴你,她臉上的傷是因身體裡的毒而引起的,待到毒素全解,臉也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