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黃了,白雪壓枝,廊前的積雪才清掃過,看上去清爽明淨。
臥房四處掛了十數盞紅燭燈,每隻燈籠的造型各異,畫著精美的人物或山水,桌上的玉瓶內插了幾枝梅花,高低錯落有致,整個屋子顯得光華燦爛。
仁杰暗贊:“小雪將這裡佈置得很有情調。”
薛侯爺坐在床沿,俊目脈脈瞟向仁杰,“小杰,過來陪本侯。”
仁杰樂顛顛地跑過去,親了親少年的臉,“小雪,那日為何走得那麼急?小雪,我想你!”
薛侯爺格格地清笑,“你想我?怎麼聽說您仁公子,最近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與那惠王日夜相伴,耳鬢廝磨?”
仁杰不以為然,“謠言倒是傳得快。”
薛侯爺晶瑩的眸子寒光一閃,“本侯才出城,你就紅杏出牆,實乃家門不幸,本人管教無方。來人啊,重刑伺候!”
仁杰左右觀察,等了一會兒,問:“咦?怎麼沒人出來?”
薛侯爺俊臉緋紅,“今晚本侯入洞房,誰敢來搗亂?”
仁杰嘴角上揚,心裡怦怦直跳,“小雪,你找到解藥了?”
“可以這麼說。”薛侯爺鄭重地遞上一個玉瓶。
仁杰開啟瓶塞,取出一枚黑棗似的丹藥,左看右看,似捨不得服下,“你確定,這是沸血癥的解藥?”
薛侯爺微笑不語,起身下地端了一杯水送到仁杰面前。
這樣神仙般的人物,俏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將救命良藥餵給你,天下,誰能有如此福氣?
這一瞬間,仁杰胸口窒息,又澀又痛,嘆息道:“小雪,傻小雪……你若決意為我過毒,今日仁杰寧可毒發身亡!”
薛侯爺神色閃爍,“你怎麼知道?”
仁杰心神盪漾,伸手捧起薛侯爺白玉般的面頰,“這些日子,我覓到一個江湖秘方,據說,可用天山雪蓮為引,將沸血毒轉移給對方。小雪,你身帶異香,與這藥丸的味道相似,都含有天山雪蓮,對不對?”
薛侯爺目中秋波流轉,已看破了生死,“不錯,我既服下天山雪蓮,應可抵抗沸血之毒,你就從了本侯吧。”
仁杰對戀人一向溫順寵愛,此時心口痛得無法呼吸,小雪,你若不幸因我中毒,我焉有面目獨活?
動情之下,他體內血流如沸,四肢力量全失,勉強一翻身滾下床去,“小雪,過毒之說,不可相信!我血中的毒性不會完全清除,你卻可能染毒!”
薛侯爺緊緊抱住仁杰,“倘若有一線生機,我就要試一試。”
薛侯爺聰穎冷傲,一雙慧眼,從容看塵世間的風起雲湧,名利、世俗、地位、財富,從來不在他心上。
遇見仁杰之前,薛侯爺是一位無懈可擊的少年英雄。
然而,他註定擁有一個美麗的弱點。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仁杰成了他心上最柔軟的一角。
“小杰,抱我……”燭火帶著淡淡的紅,映出薛侯爺天人般的聖潔容顏,而他目光中至誠痴戀,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仁杰幾乎要溺斃在這溫柔鄉,可是事關小雪的性命,他不敢掉以輕心,一伸指戳向自己丹田,激發潛藏的內息,驀然掙脫了薛侯爺的掌握,一言不發就往屋外奔去。
薛侯爺一躍而起,拍出一掌,“小杰,你莫逃……”
仁杰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大力,將他壓在地上,猶如一張溫情的大網,將他緊緊的禁錮。他目中泛起水霧,側頭回問:“小雪,你何苦?”
他臉上掛著笑,似平靜如常,心卻如一葉扁舟,沈浮於碧瓊三萬頃。而薛侯爺翩然行來,俯下身抱住他,眼波如魅,“小杰,我們一直相守,不好嗎?”
“小雪,你不該冒險!”
仁杰性格灑脫,曾受過各種磨練,很少露出傷心之色,每次都能笑著大踏步地衝過去。
他深愛小雪,對方的一個眼神,足令他心神搖曳,情難自持。
現在,小雪選擇代替他赴死,如此深情款款,讓仁杰心亂了,視線迷了,腹中疼得肝腸寸斷。
薛侯爺淺淺地笑著,氣息微喘著捧起仁杰的臉,專注地親吻了一次又一次,然後將臉貼緊仁杰的臉,“別走,我們永遠在一起。”
薛侯爺臉上紅雲慢慢地暈開,衣袖輕展蓋住仁杰的臉,俯首含住他的唇,舌尖飛快地挑逗,一顆清香的藥丸溜溜地滑進了仁杰的喉嚨,薛侯爺再接再厲,溫熱的舌糾纏戲鬥,封住仁杰的氣息,將藥丸直接逼入食道。
仁杰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