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來回,便跟著人群走,渡船所泊的碼頭已是江波山莊地界的五里路外了,兩人還得慢慢走回去,回到山莊入口處,遊淼又發現了一個佔地十來畝的大坑,坑裡長滿了草。
“這是個池塘?”遊淼詫道。
“遊少爺。”一瘦子正蹲在大坑旁抽旱菸,見遊淼來了,臉上帶笑,說:“少爺怎麼出門去了?也沒見著人?”
“嗯。”遊淼環著坑邊走了幾步,說:“你家住這兒?你叫啥名字來著?”
瘦子以煙筒指了指西邊,賠笑道:“小的叫朱堂。剛被家裡媳婦罵了,出來走走。”
遊淼點頭,昨天見了第一面便知這廝多半是不想走的,一說被媳婦罵了,便能猜到肯定是上門討降租不成,被媳婦一頓訓。但也不點破,莞爾道:“我若是降你們一分田租,你要走麼?”
朱堂登時就驚了,正要點頭時又想到了什麼,說:“小的得……回去問問媳婦。”
遊淼道:“不妨,我本來就是想給你們降點租的,只是都說不想種地了,昨天就沒來得及把這話給說出口,你回去和媳婦商量商量吧,如今要找塊好地也不容易,這話我倒是不誆你們,給我爹種地,不如給我種好。”
朱堂諂笑道:“少爺說得對,就連北邊郭莊那頭,也得收四分的田租呢。”
遊淼嗯了聲,看著那大坑出神,這裡明明是個大湖,怎麼水就幹了?三人沿著湖走到最西邊,遊淼又看到一條溪,指向南邊的安陸,說:“這池塘沒水了?”
朱堂道:“幹了十年了,從前有水時,梁泊還在這釣魚來著,春夏有雨的時候,還時不時積點底兒。”
遊淼又問:“這溪通到哪兒去?”
朱堂說:“安陸村呢,咱們山莊別的都好,就是水不方便。”
遊淼緩緩點頭,心裡已經有了數,拍了拍朱堂的肩,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和李治烽沿路回山莊去了。
遊淼只覺時間也過得太快,壓根沒做什麼就過午了,兩個工匠是兄弟,分別喚作大梁小梁,見遊淼回來,遞給他一張紙,說:“前院裡要修的東西全在這上頭了,請少爺過目。”
紙上畫的玩意又標了不少字,尋常人都是看不懂的,然而對遊淼來說卻不在話下,他說:“你們先把東西收拾收拾,到堂屋前去等著,我待會就過來。”
遊淼進了書房,攤開那本天工開物,比照著大梁標的尺寸,改了幾個地方,又拿著出去,說:“照著修就成了。”
大梁見遊淼是個懂行的,說:“少爺也學過這手藝?”
遊淼笑道:“我娘當年也是跟祖師爺學的。”
這下兩名工匠不敢再小覷他,拿矩比劃,彈墨線,劃粉,遊淼便回到書房,示意李治烽把書桌推到長榻前,便依偎在榻上,開始翻書了。
李治烽說:“我去盯著他們罷。”
遊淼擺手道:“不用盯,他們不敢亂來,稍晚點你去把魚烤了就行。”
小狗過來了,蜷在榻前,搖了搖尾巴,遊淼倚在李治烽身上,李治烽男子身軀甚暖,抱著他,遊淼只覺一陣心猿意馬,想扒了他的衣服,就在書房裡白日廝混一番。
但工匠還在外頭,萬一被看見了,沒的惹笑話,只得忍著。
遊淼又找到一本《公輸經》,津津有味地看著,片刻後那點小心思都被書裡的機關圖吸引了。
42、卷二 蝶戀花
公輸般與墨子才華不相上下,在這本書裡,提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機關——崖車。遊淼眼睛一亮,三本書並排攤開。
“這三種其實可以結合在一起。”遊淼自言自語道,又說:“把炭條拿來……我看看。”
遊淼把江波山莊的地圖在桌上攤開,說:“如果這水車能做出來,咱們就一本萬利了。”
墨家,公輸家兩種水車結構都很不錯,但也並非完全適用於江波山莊,遊淼此刻有個大膽的計劃——他要把這兩種水車結合起來,在崖壁上做個一勞永逸的取水工具。
這種懸崖水車只要能製成,再開出一條渠,沿途灌溉南山莊地域的五千餘畝地,經由水渠注入低地的大湖內,再淌過小溪,朝安陸村去。
水車與水渠一成,江波山莊將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開一條水渠簡單,難的是在幾十丈高的懸崖上建起一條鏈式水車帶。這樣就得在懸崖上搭好腳手架,請不下十名工匠,萬一長江漲水,這水車還不知道經不經得住江洪爆發。
但現在寒冬臘月,江面降低,正是開拓水利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次,到春季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