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出去了,你姘頭的兵們吃什麼?”
遊淼笑道:“不打仗,帶著軍糧和文書去,宣完旨,發完糧食就回來了。”
李延心驚道:“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別人若不服你你怎麼辦?”
遊淼笑而不語,看著李延,李延嘆了口氣,搖搖頭。
“我求你一件事。”李延將新法的章程遞給遊淼,遊淼接過看了一眼,道:“想讓我去陛下面前說什麼?”
“臘月廿三。”李延說:“朝廷擬派人去聶將軍營中,與餘下四胡議和。”
遊淼嗯了聲,李延說:“我想去一趟,一來看看能否託胡人轉圜,將你嫂子贖回來,二來北方局勢動盪,胡人與韃靼人自己內部的交戰,希望有可趁之機,收復中原。”
遊淼道:“本來這也是你的活兒,難道還怕我搶了不成?”
李延無奈道:“倒不是怕把這差事許給你了,陛下寶貝得你跟個什麼樣,怎麼會讓你跑胡人軍營裡去議和?只是揚州這邊,卻有不少人盯著這差事。他們不懂與五胡,與韃靼人打交道,畢竟不像咱們,奴隸營裡逃出來的。換了唐家,林家那些公子哥兒,只怕要壞事。”
遊淼點頭道:“行,待我出征回來去和三……殿下說說。”
李延在遊淼耳畔道:“你不可小看了他,這是哥的真心話,現都與你說了。後面會發生何事,還難料得很,該站的站穩。”
遊淼嗯了聲,知道李延說到這句,便是暗指議和,太子與新帝等錯綜複雜的關係,要自己提防當心,確實是為他著想。
當夜所有人打著火把,將軍糧清點完畢裝車,又有戶部的災糧七千石,遊淼讓江波山莊開庫,放了三千石糧食出來,帶著裝車,共計兩萬石,兩百四十萬斤糧食。一隊還運不完,只能讓平奚點兵,陸續押送。
李治鋒的隊伍已抵達前線,遊淼在第三天來到清河岸邊時,見對岸都是錯落的營帳,冬季溪水很淺,只到膝深,天也漸漸冷了,塗日升計程車兵們都在河灘上生火取暖,後面還有滿眼木棚,浩浩蕩蕩直搭到大路上去。
遊淼自從知道新軍紮營北岸,不貿然南下的訊息那天起,便明白塗日升的軍隊也不敢進軍茂縣。雖說是農民叛軍頭子,但也是知輕重的。畢竟天啟開國至今兩百年,還未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何況如今是個人就懂外敵在側的道理,推翻了朝廷,只怕南朝就要全體覆滅。
如今之計,實在不宜造反,塗日升的境地也甚尷尬,揭竿而起,只為一口飯吃,而打到了揚州西北,再進一步就要直面朝廷之時,反而演變為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進不可進,退不可退。就算把趙超扳下來,又能做什麼?姑且不論新軍有無這等戰鬥力,就算讓他塗日升佔了茂城,聶丹必然揮軍南下,平了新軍。而北方五胡,韃靼也將趁機而入,攻佔江南。
如此一來,塗日升便將揹負千秋萬代的罵名。
有時民間怨聲載道,到了抉擇關頭時,卻誰也不敢去推翻皇帝,反而需要一個朝廷。
遊淼正是吃準了這點,知道給塗日升一個臺階下,給大家一口飯吃,亂軍必去。
抵達軍營時,謝權正在北岸與新軍談判,李治鋒則在看地圖。遊淼大喜,果然沒看錯謝權,平奚等人對他的青睞還是有原因的。單槍匹馬就敢到叛軍的大營裡去談判,放眼當朝,也只有三個人有這膽量。一個是李延,一個是謝權,另一個,就是遊淼自己了。
夕陽西下,李治鋒與遊淼一人端著一碗飯,在河邊看對岸,吃著飯。
李治鋒道:“我與謝權談好了。若他今夜還不回來,我會率軍夜襲。”
遊淼嘲笑道:“你欺負欺負韃靼人也就算了,你看對面老百姓,拿著的都是鋤頭鐮刀,營地裡連個拒馬樁都沒有,你殺得下手?”
李治鋒不語,無奈搖頭。
確實如此,遊淼觀察了塗日升的營地佈置,交給自己與李治鋒,甚至連夜襲都不用,大白天三輪擂鼓,直接開衝就能把對方殺個人仰馬翻。雖然號稱有十萬人,但見了官兵,都是些烏合之眾,又都是些半餓著的災民,哪有力氣打仗?
“等謝權回來再說。”遊淼道:“不行我再親自過去一趟,聖旨我都準備好了。”
李治鋒道:“不能輕敵,對方陣中還是有好手的,否則唐懷理也不會在塗山慘敗。”
遊淼心中一動,問:“什麼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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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作戰的好手。”李治鋒答道。
李治鋒在地上畫了當時的軍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