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門前,以武器指著後門,門又輕輕地一響,那一響時,門外滲出血,蔓了進來。那一刻,遊淼彷彿感覺到了什麼。
周圍一片安靜。
遊淼邁出一步,淚水不受控制地溢位了他的眼眶,他再上前一步,像個小孩般大哭起來,緊接著衝上前去,把門開啟,一個滿身血汙,高大的男人倒了進來,遊淼抱著他,跪下地去,抱著他的脖子,發瘋般地埋在他的身上大哭。
李治鋒顯是經過一場殊死的硬仗,此時一手脫力,打著顫,抬起來搭在遊淼的肩上,往遊淼手裡放了一枚狼牙,疲憊地笑了笑。
當夜,李治鋒閉著眼沉沉睡去,遊淼給他擦去臉上的血跡,藉著火光注視他熟睡的面容。忍不住湊上去吻他的唇,李治鋒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摟住了他,把他牢牢抱在肩前。遊淼的命終於又回來了,這個世界瞬間有了色彩。
他們翌日啟程,李治鋒只是戰得太狠脫力,休息一夜,補充食水之後便緩了過來,遊淼提心吊膽地守了一晚上,天明時再醒來時,卻是被馬匹顛醒的。他睜開眼,李治鋒便道:“沒事了,睡罷。”
於是遊淼又側身抱著李治鋒的腰,在他身前入睡。
趙超驅馬到前面,問道:“回來了?”
李治鋒只是一頷首,趙超說:“多謝你救了他們。”
“不客氣。”李治鋒淡淡道。
趙超在前頭帶路,漸漸的,太陽昇起來,照在山巒間,彷彿把春天的溫暖帶給了整個大地,吱啾鳥叫在林間迴響。睡了許久的遊淼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李治鋒便摸了摸他的頭。
遊淼沒有問他為什麼回來,李治鋒也沒有說什麼,彷彿兩人只是分開了一夜,而現在又在一起了。
“那隊韃靼人都是你殺的?”遊淼問。
李治鋒嗯了聲,說:“人太多了,又都是好手,我一個人打不過,只得一點一點,偷襲解決。從藍關下追到漢陰。”
遊淼點頭,說:“連你都打不過的,可見很厲害。”
“那一百人是賀沫帖兒的親衛隊。”李治鋒說:“他鐵了心要把你們抓回去。”
遊淼舒服地蹭了蹭,縮在李治鋒懷中。李治鋒又問:“南邊怎麼樣了?家還在嗎?”
“據說胡人還沒打到長江以南。”遊淼道:“希望老天開眼罷。”
他時刻不願離開李治鋒,時而摸摸他的手,兩人手指糾在一處繞來繞去,時而抬起頭,李治鋒便吻吻他,眼裡帶著溫情。
“回去以後也不知道怎麼辦。”遊淼說。
“回去好好吃一頓。”李治鋒說:“睡一覺。”
遊淼笑了起來,在李治鋒的眼裡,事情總是這麼簡單。
這一次再沒有韃靼人追兵,他們在趙超的帶領下離開粱西,渡過黃河,小心地曲折前行。沿途大批土地都已淪陷,路邊時不時可見逃亡的百姓,村莊被燒成焦土。進入京畿後,他們駐馬將軍嶺高處朝下看。
昔日的京城已化為廢墟,一名過路的百姓告訴他們,韃靼人將京城的財物洗劫一空,又放了一把火,大火燒了十天十夜,京師化為灰燼。現在五胡正在黃河南岸,京師西側的成川盤踞,扼守了北上的大路。
成川地處東、西、北三路交匯,是古來的一處重要兵防之城,趙超考慮良久,不敢冒險,繞過京畿,改走南邊,翻山而過。一隊人走走停停,進入了胡人的地方。趙超早有預備,讓一眾人換上胡人的兵服,假裝是押解戰俘,跟在李治鋒身後走。碰上胡人便讓李治鋒去交涉。
如此數次,有驚無險地躲開了兩股盤查兵。李治鋒雖不會說韃靼話,卻會說鮮卑語,喝罵的聲音十分兇狠,聽得遊淼心驚膽顫。
這一天他們抵達京畿的最南邊,意外地發現全是胡人的軍營。
“糟了,這下可能過不去了。”趙超憂心道。
遊淼,趙超,李治鋒三人進入流州地界,遠方的山在燒,黑煙升向天空,灰燼在天底下飄揚,胡人居然放火燒山!這是遊淼始料未及的,看來胡人仍在進攻,而天啟軍正在抵抗。上萬鮮卑軍築起防線,攔住了長江北岸,對面便是天啟軍的陣營。
只差一步,就能回到江波山莊了,然而這一步卻猶如天塹。
“從沛縣走。”遊淼果斷道:“這裡我熟,跟著我!”
換成遊淼與李治鋒帶路,領著趙超等人穿過茶馬古道,遠處沛縣依舊,城外的路上卻多了盤查的胡人,趙超示意不可上前。
遊淼駐馬看了片刻,帶他們離開茶馬古道,前往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