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欣喜,“是怎樣的一個人?”
笙歌這個年紀,在穆林也不算小了,這裡的人都過早成親,小夥子們,都是在十幾歲娶了媳婦兒。可是笙歌卻一直遲遲未找到中意之人,笙歌的相貌很是漂亮,這周圍的姑娘十有八九是對他暗有情意。可是笙歌一直都木木的,無論一些大膽的姑娘怎麼示意,他都沒有去在意過。
張媽只道是笙歌沒長開,以後便會好些。
而沒想到,這次笙歌一回來,竟開了竅。
笙歌道也沒打算瞞著張媽,便回到道:“……跟我同為男子。”在張媽大驚之時,笙歌低下頭道:“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而事實上卻是,我和他同為血緣至親,便不能在一起。
之前的自己從未去介意過各自的性別。
笙歌嘆口氣,垂下頭吃著自己的飯。吃不了幾口,便將碗放下了,他轉頭見張媽似還沒回過神來,便放下碗筷,走出了門。
張媽端著手中的碗,見著笙歌一步步走了出去,這才馬上回神。
雖男男之戀有些違背世俗,可是畢竟是笙歌喜歡的人。張媽想了想,便決定之後別再提此事。就笙歌今日回來此事來看,那段戀情定是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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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回到陸宅已經有些時日了,此時時間也接近冬末,暖春臨近。
他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絲絲涼意沁透心脾。周圍的白色中,漸漸做出了一簇簇的淺綠色。笙歌木訥地看著這一切,思維卻回到了離現在不遠的木木山上那一日。
木木山上。
那時離謙和鳳君末也都還在身邊,雖天落大雪,可是他的心情卻明媚如春。
“等到春天到了,我們還在一起。那時就一起看植物拔節,萬物復甦,和冬天不同的綠油油的一片……”那時自己所說的可笑之話,竟會在此時直戳到心間。
笙歌一個人看著周圍的景緻慢慢變化,以後便是真入了春,也只會有自己一人獨自觀賞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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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林的一些老百姓對著一位在街邊行走的俊美男子小聲議論著。那男子手握一張泛黃宣紙,仔細地按照上面所畫的地址,慢慢地尋找。
此人便是鳳君末,也是以前的鳳熙王爺。
他離開煌城那一日,鳳淺派人給他送過來這張標註仔細的地圖。送圖來的人便是楠玉,這個許久未曾見過的得力副將,能在自己最後離開時趕過來,鳳君末也算少了一個遺憾。
鳳君末與鳳淺也再無相欠了。
那日楠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是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鳳君末便也如常般,沒有在第一時間讓他起身。但是這一次,楠玉卻是心甘情願地想跪那麼久。
最後兩人都無言,鳳君末騎上馬背,而後就毫無留戀地揮鞭而起。
馬蹄聲直至聽不見後,楠玉還是跪在原地。自己行軍多年一直跟隨的王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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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末叩門,陸府的大門長年累月地開了又關,卻從未去重漆上硃紅色,從陸府在此開始,便一直保留著破舊的顏色。
門開了一條小縫,隨後是張媽的出現。
張媽見到鳳君末站在門口,還著實楞了一下。這男子長得極為俊俏,身材也很是挺拔,真的很是少見。
鳳君末道:“笙歌在麼?”
張媽便是一疑,而後忽然想到了笙歌回來那日的話……張媽細細地打量了鳳君末幾眼,這才將門推開了一些,讓他進來了。
這男子能最後尋到這裡來,恐怕也是對笙歌一往情深。張媽想著笙歌回家的那一晚,抱著自己許久無言,便是傻人也能看出笙歌對此人懷有情意。
鳳君末進了院子,見院子的牆角下生出了許多的雜草,笙歌背對自己坐在一處石凳上,久久地不知道望在哪裡。
他突然想到了他與笙歌初遇的那一天,彷彿也是這樣的情形,那時笙歌也是身穿白衣背對著他,隨後便是轉過頭,黑瞳美得驚人。
張媽這短時間對笙歌的這個舉動已經習慣了。笙歌雖同從前一樣,看書習字,但多出的一些時間裡,就會維持著這個姿勢,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笙歌。”鳳君末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當日雖是自己下令撤出侍衛,讓笙歌自行選擇。可是待到第二日見笙歌的房間空空一片,沒有了人,卻還是懊惱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失落。
笙歌聽見有人喚他,這聲音極為熟悉,那聲音一起,他便知道是誰來了。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