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一邊逃似地離開。

目送著皖紫霄的單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韓景勾勾嘴角,深色的眸子裡多了與年齡不符的陰厲。

“父皇,兒臣以為直接處死皖槿怕有些不妥。皖槿畢竟是當朝大儒,且為兒臣之師,處置不當恐遺人詬病。”

“依兒臣之見不如讓皖槿他病故獄中,如此只能說是他自己年紀大、身體虛,與父皇無關。”

“皖氏宗族只待皖槿死後充當官奴即可。”

“景兒,果然辦事周詳。只是這個皖紫霄留下來著實有些鬧心。”

“依臣看,皖紫霄還是不殺為妙,不如留作四殿下的侍童。”

“兒臣也正有此意!如此正好讓那些個喋喋不休的諫臣閉嘴,所謂‘第一鴻儒’的稱號也還不是咱皇家說賞便賞,說奪便奪的。”

大半夜被腦子裡亂哄哄的聲音吵醒,床上的人心裡忽然生出陣陣不安。皖紫霄紅著臉,帶著羞澀的窘迫模樣總在眼前晃來晃去,韓景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可一閉上眼睛滿腦子裡都是同一個人。

他沉默地站在書桌後,或誦書或研墨都是板著臉的嚴肅模樣,可眼睛卻時不時的落在自己的書桌、袖口,甚至襟前,一回頭被抓了現行,便錯開眼,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如此拙劣的演技,藏不住泛紅的耳根,也掩飾不了痴迷專注的眼神。

“皖紫霄你喜歡我”,實在睡不著,韓景睜開眼,仰面躺著嗤嗤發笑:“可惜啊!我不喜歡你!皖家的事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偏偏去招惹他的?”

翻身而起,隨手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掌起燈,從床上的暗格中取出一副畫,小心翼翼地開啟。畫上是一位青衣少年,眉眼精緻至極,嘴角微微上揚,自成奪人心魄之美,然而畫上人雖美卻又不失男子之氣,只怕潘安再世也要自嘆輸了幾分英氣。韓景用指腹輕輕撫摸著畫上的美人,喃喃道:“小山,這回我算是替你出了口惡氣,皖紫霄這輩子恐怕再也不能仗著皖槿那老頭,對你趾高氣揚了。”

☆、第四章 學堂鬧事(修改)

宣正二十五年的秋天對皖紫霄而言卻是難越的寒冬。

祖父病亡獄中的訊息如一盆雪水兜頭潑下,熄滅皖紫霄所有的幻想,徹骨的冷意麻木了他的心神。以至於皖氏全體充為官奴的詔令下來時,他沒有一絲猶豫與反抗就跟著傳旨的太監來到了自己熟悉的瀚清宮。再次跪在四皇子的面前,皖紫霄已從未來的國家棟梁降為一個供人玩弄的侍童,身份的巨大落差好像並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影響,平靜地磕頭謝恩,平靜地跪在四皇子腳邊等待著主子的指令。

韓景看著一臉平靜的皖紫霄,忽然感到強烈的不安。是不是自己有些過分了?僅僅為給小山出口氣,就……明明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要選擇最差勁的一種?內疚像條蛇纏住了韓景的心肺,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蹲下身,緊緊地抱住腳邊的人,讓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口。

“對不起”,韓景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一陣風就會吹散,懷裡的身體開始顫抖,胸口的衣服也漸漸潮溼。“對不起”,他又重複了一便,即像是安慰皖紫霄,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您的錯”,皖紫霄盡力壓制著哭腔:“是皇上的旨意,四殿下盡力勸過了不是嗎?病死總比午門斬首體面些……”

“不是的……”,韓景本能地否定,一瞬間悔意像滔天的洪水衝擊著心壁,皖紫霄不知道自己的作為,不知道自己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人,暗自發誓:“我要好好待你,我們會像以前一樣一起看書,一起學習。”

“還好有你在……”如同徘徊在嚴寒中的人發現了一眼溫泉,皖紫霄放任自己沉陷於四皇子給予的溫暖裡不可自拔,雙手回抱住他的後背,臉埋在他的肩窩,任憑淚水不住的往下淌,毫無保留地把最脆弱一面展現給他。

從那刻起,皖紫霄就把自己的命運與韓景牢牢拴在了一起,一如曾經祖父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自從皖槿去世,赫赫有名的皖氏宗族發配邊疆成為官奴,輕傲的皖少爺一夜間降為四皇子的侍童。再回尚書苑原來屬於皖紫霄的書桌已被撤走,就連跪在韓景身邊旁聽的資格還是皇上特許的。

皖紫霄撿起被人故意踢亂的書本,小心展平書角放回桌腳旁。

“哎,我說你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後背被恨恨地推了一把,才撿起的書筆又被撞散地上,俯下身準備去撿,一隻腳牢牢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嘲弄的聲音再次在頭頂上響起:“我說皖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