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到現在,已經能找到個比較妥當的方式結案了。段姐姐的立場卻有些尷尬,她已是不願再為錢家寧節,可是太上皇頒下的貞潔牌坊還在呢,又出了這種事,段組姐是走了不是,留也不是?我一介婦人能有什麼主意,想來林大人見多識廣、學識淵博、智廣計深的,且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幫著想個法子?”
林永裳剛算計了徐盈玉一回,徐盈玉也不能叫他好過,當下一個難題就扔到了林永裳面前。
徐盈玉想的很簡單,林永裳是總督,又欠她人情,不用白不用。否則日後回帝都,這人情,林永裳不還,她也沒法子去要。還不如趁著林永裳有用她之處,把林永裳欠的人情用了,她也不虧。
林永裳沉吟一時,“徐姑娘,你不覺得這個案子結的太容易了嗎?”
“我們早早把段氏清醒的訊息放出去,我料想著,幕後之人定會怕段氏清醒,前來行刺之類的,結果段氏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林永裳嘆道,“這幕後之人,是何心思,我一時也猜度不到了?”
若是想著把何千山搞臭,最好段氏直接死了,死無對證。
可現在呢,段氏眼瞅著能下床走動了,對手卻一無動靜,真叫林永裳頭疼了。
徐盈玉沒順著林永裳的思路說,她直接道,“能讓林大人頭疼到此地步,可見幕後之後委實不簡單呢。”
林永裳一笑,此案是他的差使,他也只是順嘴一說,徐盈玉不願多參與情有可原,便痛快道,“段氏的事情你不必擔心。皇上本就不提倡婦人守節,待我上本為段氏說情,她定能無憂的。”
“多謝林大人。”
林永裳還善心的提點徐盈玉一句,“徐大人,你是女人中少有的仗義英勇者。段氏如今父母祖父皆在淮揚,若是有段家人為段氏出面打理,本家從旁相助,豈不更妥當?”
林永裳話未落,徐盈玉已露出淡淡憂色,沒有說話。
林永裳再不多問,打趣一句,“只盼我再有需徐大人援手之時,徐大人別再給我臉色瞧就是了。”
徐盈玉起身,按下對段氏的擔憂,笑道,“要林大人這樣說,我若不擺幾日臉色,真對不起林大人的評價了。”
林永裳作揖致歉,徐盈玉扶著侍女的手,眼中帶著幾分笑,搖搖擺擺的走了。
女人嘛,得適當的給她們些便宜佔。尤其這種拔尖兒好強的,不哄的徐盈玉展顏,日後合作起來豈不有礙。
林永裳從果盤兒裡挑一顆蘋果,握在手裡,咔咔兩聲,吃了起來。
段氏一案,尚未有一個明確的結果。
明湛直接下令收回當初頒給段氏的貞潔牌坊,而且強勢的宣佈:自此朝起,取消貞潔牌坊一事,朝廷支援婦人改嫁。
當然,若真有情深意重的,想為夫守節,那您隨便。
但是,貞潔牌坊就免了。
明湛私下對歐陽恪道,“朕不想天下人拿著婦人的貞潔來做文章,太卑鄙了。”
“陛下……”
“歐陽,如今韃靼汗王要死不死的,若是新汗王登基,與我朝西北定有一戰。”明湛憂鬱嘆道,“這一戰,不知多少青壯男子要為國家獻出生命。若是婦人一味愚昧守節,國家人口無所增加,將來仗打完了,國家也沒人了。”
“所以,朕不願婦人愚昧守節。”明湛道,“當初秦皇漢武年間,女子改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秦始皇的母親原是呂布韋的姬妾,漢武帝的母親更是再嫁之身入宮為妃。秦皇漢武皆是雄才大略之帝王,也沒人去說他們的母親不尊貴吧?”
“如今也不知道誰編造的這些陳規腐節,簡直是禍害天下蒼生!”
明湛有此提議,一時之間朝野天下議論紛紛。
有叫好的,認為陛下此舉移風易俗,開一代聖世天下。
有在家裡嚎哭的,痛呼祖制不存,禮法崩壞。
難得歐陽大人,一句話未說。
明湛接著下了一個命令:凡首次改嫁的婦人,均可得到當地衙門的賞銀——二十兩。
77、更新 。。。
因著明湛支援寡婦改嫁的事;他給朝臣們煩的腦仁兒疼。
都說女人沒事兒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承想;大臣們玩兒起這套;其功力絕對不輸女人。
饒是明湛看著一中老年男人伏地大哭,他先前還有心思罵幾句“朽木蠢人”;後來實在敵不過一天N場的這樣哭,或者偶爾還有多重奏;明湛乾脆直接走人。
趁著休沐,索性拉著阮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