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一下站起來,差點就撞上了郭冉的鼻子:“你說什麼哪你?你說是我偷的,證據呢?你有人證還是物證啊?還是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了?你要看到了,那時候怎麼不說啊?非要等到大晚上的才興師動眾地出來找,左鄰右舍還睡不睡覺了?!”
郭冉絲毫不肯退卻:“就憑我相信我們鎮上的兄弟!我們鎮上的人是不會偷東西的!現在只有你一個外人在這裡,你說除了你還有誰?!”
季槐風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跟這壯漢溝通了。
他向顧小櫓看了一眼:“走遠點。”顧小櫓摸摸腦門,“幹什麼?”
季槐風不耐煩,用力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顧小櫓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好容易扶著牆根站穩了。抬頭就看到季槐風的拳頭已經朝郭冉的腦門砸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
鎮口的鐵門“哐”地在身後砸上。季槐風一手抓著火把,另一手擦一把不住從鼻子裡流出來的血,“他奶奶的……我說這小子是不是根本沒丟東西,他就想找我跟他幹一架!”
顧小櫓聳肩,攤手:“原來你到現在才剛剛發現麼。”
季槐風:“……”
“他們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專門來惹你打架的。你也夠蠢,居然真打了。”
“……”
“不過也不怪你,他們既然明擺著是要找你打架的,不把你惹到動手是不會罷休的。算了,打就打了,早打早完事。”
季槐風終於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顧小櫓會怪他這一場架打得他們兩個都被轟了出來——鎮規有規定,打架鬥毆者,先動手的要被罰到鎮外過一夜。原本幕天席地地在顧小櫓那間倒塌的房子外睡就已經很難過了,到了外面還要時時警惕有沒有野獸……
這一夜註定難捱。
季槐風唯一的安慰是,顧小櫓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他似乎只是因為睡眠被無端打斷了,有些小小的沮喪。
顧小櫓的腦子似乎和平常人有點不同。他在安全的時候會戰戰兢兢地想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但是真到出事了的時候,他反而接受得比誰都坦然。
這種坦然必定是經過了無數的危險和艱難才能練出來的。一想到這個,季槐風就無比地心疼。
顧小櫓絲毫沒有留意到季槐風表情的變化。他打著呵欠向前走:“站著幹什麼,難道你想在這裡睡覺?打了一架也只是違規一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走,我們找地方歇一宿,看我明天怎麼收拾那幫孫子。”
季槐風微笑著跟上去。顧小櫓左拐右拐,帶著他走到了一棵高而且大的榕樹下。
“上去,將就睡一晚吧。”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下面依舊是廣告時間~~~~
《十八夜》的定製還有24天開印哈~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戳我定製
12
12、不德之謀 。。。
季槐風是被一片刺眼的強光刺醒過來的。他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又眯了一會兒,才睜眼認真地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他——準確地說,是他和顧小櫓都在一棵很大的榕樹上。他騎坐在一根橫著伸出去的很大枝丫上,背後牢牢靠著榕樹巨大的樹幹。顧小櫓在他對面也是騎坐著,只不過姿勢不太一樣。
顧小櫓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兩隻手牢牢抱著他的腰,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一隻流浪了很久的小貓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拼命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只有在熟睡的無意識中,顧小櫓才願意和他這樣地親近。
季槐風很想去弄張足球場那麼大的黑布來,把整棵榕樹都罩在下面。這樣顧小櫓也許可以睡得久一些。
這當然只是想像而已。片刻之後,他託著顧小櫓稍稍坐起,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然後矇頭蓋在顧小櫓身上,只在靠近鼻子的地方留了個小口子。好在顧小櫓睡得很死,在他做這些的時候只是動了動嘴唇。他把衣服蓋上去以後,顧小櫓又睡得沉了一些。
季槐風鬆了口氣。
天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雖然脫了衣服,卻沒有覺得太冷。周身有股微微的,灼熱的感覺。雖然只有一點點,卻像是在極遠的地方,有人燒了一堆火。
他又過了片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到有些細碎的,金色的光落在了顧小櫓的頭髮上。
他疑惑地伸出手掌接住了那些光。順著光芒射下的方向看上去,他看到榕樹茂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