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蘇直起了身子,耳朵豎了起來。
淺淺地笑了笑,我輕輕地放下了茶杯,站起來,抬頭對向門口快步走近的那兩個人:“早上好。”
陽柯之立即舉起手打招呼:“蘭、、、、、、不能那個的話,我該怎麼稱呼你呀?”
我的嘴在面紗下面衝著陽柯之笑了笑,雖然他只能從我的黑曜中接收到笑意:“叫我清吧,那我呢?該叫你什麼?”
陽柯之裂嘴一笑:“叫阿之,小之,大之,很帥很帥的之,悉隨尊便。”
我愣了愣:“就,就叫小之好了。”但在面紗下面彎嘴苦笑著————看來,這個川皇還挺會自我調節嘛。
我們這邊正講得熱烈,那邊的兩個人卻在那互相瞪眼,他們中間的空氣也擦出了莫名的火花。
翔伶舉率先抽身,轉過來笑盈盈地對我說:“清,我們還是快點動身吧。今天上午,全頁雪的名倌名妓恰巧會齊聚表演,就在秋水居里,在他們當中將要選出頁雪最美的人來當今年的花魁。”
聞言,我與陽柯之一起望了過來。我眼裡映出的卻是翔伶舉後面的蘇蘇,他正一臉紅暈地站在那裡盯地板。
暫時不管蘇蘇了,我朝著翔伶舉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三人就向門口走去。
應是坐翔伶舉的四人大馬車一起去,因為我們也不能太招搖。走到馬車旁,陽柯之先鑽進了車子,翔伶舉伸出手,作出要扶我上去的姿勢。這時,我才發現蘇蘇沒有跟過來,而是站在客棧門口,身體靠著柱子凝望著我。
“怎麼回事?”
朝著翔伶舉點了點頭,以示謝謝他的攙扶,我邊問邊往回走。
腳剛停在蘇蘇面前,蘇蘇一直低著的頭就抬了起來,紫眸還是那樣灼熱,但臉已經紅得不像樣了。
皺起眉頭,我伸出手剛要觸碰到他額頭,他卻像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樣,倒了下來,壓在我身上,讓我好不容易才能支穩他。
“蘇蘇,你、、、、、、”我抱緊蘇蘇滾燙的身軀,“發燒了?”
倒在我身上的高個子沒出聲,好像只是為了沒那麼難受,就緊緊地抱住了我體溫略嫌偏低的身子。
坐在床頭的人,這次換成了我,看著床上睡得深沉的蘇蘇,我朝空中小聲擊了一掌。
“魚腸”從視窗跳了進來,跪在旁邊:“蘭王有何吩咐?”
“這是大夫剛才寫的藥單,幫蘇爺抓藥去吧。”
“是。”“魚腸”迅速快捷地點了點頭。
再看了眼躺在床上呼吸紊亂的蘇蘇,我轉身朝門口走去:“你回來後就親自照顧蘇爺,打扮成僕人模樣,別讓其他人碰蘇爺,知道了嗎?”
“遵命。”
門口的普通士兵扮成的僕人已經聽聲開門了。
剛要走出去,我頓了頓:“如果、、、、、、蘇爺醒了話,就跟他說我去秋水居了,不必來找我,呆在床上休息、、、、、、並且一定要跟他伸明一點:‘這是我的命令。’”
“是。”
我一步踏了出去,門便迅速關上了。
從秋水居回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不知是不是要下雨,天都黑了下來。
在客棧門口拜別了川皇與伶皇子————在我眼裡,其實今天也沒什麼特別,陽柯之對那些美倌美女是看得挺起勁的,但我覺得他也只是在看熱鬧,並沒對上面那些妙曼的身軀產生什麼遐想,更別談出錢買他們了。
呵呵,他的未來兩大後宮,我想就已經夠他煩的了吧。
翔伶舉也很盡興,大抵是因為蘇蘇沒來,可以和我盡情地聊天兒吧,幾乎都沒怎麼著臺上的動人舞姿,魅魂歌聲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我看,在這些風花雪月的場所處慣了,才是他有超強抵抗力的最主要原因吧。
我對這些有沒有抵抗力,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根本看不出那些人的美醜來嘛,純屬當陪陪川皇————因為,我並不認為川皇肯一直屈服於母親變相的溺愛;能讓他對桂朝有好感,就當是我送給父皇最後的禮物吧。
後面跟著兩個僕人,我踱上二樓,走回了躺著蘇蘇的客房。
剛進去,發現黑下來的天弄得滿屋陰沉沉的。此時坐在蘇蘇床頭的“魚腸”立即站了起來,朝我單腿下跪。
“他怎麼樣了?”
我坐在“魚腸”剛剛坐著的位置,伸出手摸上蘇蘇的額頭————還是滾燙的。
“蘇爺醒過來一次,喝下了藥,但燒還是一直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