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那夜的情景,他的心裡還是會感到隱隱作痛。
「我不曉得你負傷……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絕美的容顏興起一絲緊張的神色,雪舟望見是赤染契的眼底飄泛著一股悲傷的情感。
「在那時候說那些話還有任何意義嗎?你會因此而改變心意嗎?你既然執意把我往外推,我也只好順從你的意思。」
「順從?你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你何必拿這種事情同我賭氣?」
「我早說過我的命是你的,反正你都不要了,我留它何用?」
「留它何用?哼,好一個留它何用!」雪舟憤然站了起來,未料卻遭赤染契扣住了手腕。
「你放手!」連、連命都可以拿來跟他賭吧?既然如此,他千方百計將他推出戰圈之外又是為了什麼?
像是氣極了,他覺得他的眼眶好酸。難堪的別過頭去,卻聽見赤染契的口氣意外飛揚。「嘿嘿,終於出現一個新鮮的表情了!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裝生裝多久——」
雪舟怔怔抬起了頭,他望著他啞口無言。想不到兜來轉去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他哭笑不得,他覺得他同赤染契根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昭雅,那真是我有生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我當時還真以為我活不了了。那時候我本來想拖命走回黑部川,但怎麼知道到半途就體力不支了。我以為一切到那裡就劃上句點了,結果你猜我遇見了誰?」愛憐的伸手將他溼漉的長髮撥到肩後,他的指尖在那片細緻的頰邊溫柔摩挲著。
「原來清原氏的殘部在城破之後就藏匿在附近,是他們出手救了我。後來平子陵得知訊息之後跑來見我,當然也是他告訴了我你的秘密——他說你在大軍攻入之前搶先一步將他們送上了馬車——但為什麼呢?你連我也瞞在鼓裡?你難道連我都不能信任嗎?」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你無關。」
「什麼叫做與我無關?在那時候對你而言我是什麼?」
「於私,你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於公,你我立場不同,所以我沒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計畫。我既然答應武田替他奪下加賀城,自然在所有時機成熟之前我都必須鄭重其事。」
「那麼在你的計畫裡,也包括了挾琉光為人質?」
「時勢所迫,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問你,假如有一天必須犧牲我才能成就你的大業,你也會毫不加思索嗎?」
雪舟聞言怔了怔,一直以來都如空氣般自然存在的赤染,他從沒想過他會有消失的一日,更遑論由他來裁決他的生死?不僅僅是恐慌而已,他根本無從想象那樣的日子。「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憑你——」
「是是——我人微言輕,你也知道我向來沒什麼自知之明——」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似的只聽赤染契乾笑了幾聲。他的回答雖然不是那麼令人滿意,但他至少承認了自己對他的意義。沒有明確的肯定,但也算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吧?
雪舟假裝沒看見他古怪的表情,試圖支開話題道:「我問你,你回黑部川做什麼?」
「等你啊!等你哪一天回心轉意回來找我呀?嘻嘻,沒想到居然美夢成真了!」
「赤染契,你能不能正經點!」直到方才,雪舟終於發覺對方似乎一直在逗著自己玩,想到這兒他不禁惱羞成怒了。
「我很正經啊!不過我好高興唷!瞧你方才猶豫成這樣,之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了。」
「怎麼能——」溫熱的水痕楞楞地沿著皙白如玉的臉頰流了下來,他以為他可以忍住的,但為何到後來還是功虧一簣?做了那樣不可原諒的事情,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對他溫柔呢?
第五回
難受地閉上了眼,感覺有人動手拭去了他的淚。後來那個人拉過他的手,將吻溫柔地落在掌心上。「都說我不介意了,你哭什麼?」
「才、才沒有……」別開的臉又被扳了回來,赤染的指尖輕輕釦著他的下顎,含笑的望著他。
「沒有?那你的唇怎麼抖成這樣?」
凝視著那張教他幾乎成狂的絕色臉龐,赤染契情不自禁低下頭去親吻上那雙美麗的眼睫。湛藍色的眼眸在火光的輝映下散發出異常迷人的光芒,他心裡禁不住激盪起來。
滑過秀挺的鼻樑輕輕碰觸上那張異常柔軟的唇,想吻他的念頭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儘管被如是冷漠對待,但他還是無法剋制那股喜歡他的心情。
才剛碰到他的唇便被毫不留情的避開了,赤染契擰著眉看見雪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