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入死,而那個人可能還不渾然不知自己早已勾掉幾個人的三魂六魄,那些靠俠肝義膽拋頭顱灑熱血才交來幾個能為他們死的人還不都一頭撞死去。
然而他也只能安慰那少年,摸摸他的頭,“你放心,你回去吧。我會幫你的。”
“當真?”那少年雀躍的模樣令蕭未央暗罵那白若水真不是東西。
白若水啊白若水,玩弄別人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有意思嗎?
或者,輕易撩動別人的心,對你來說,如飲白開水?
聖上賜宴辰清宮。
若是其餘官員,會覺得這是何等榮幸何等難得,偏偏賜的是蕭未央一人。
蕭未央卻明白,這只不過是代表了朝後議事拖延到午後而已,真的,代表不了多少恩寵。
所以望見那些在內殿議事的官員們羨慕地退下時,蕭未央不由得在心裡嘆息。
其實蕭未央未曾想到,聖上時時賜宴於他,早已不知令多少人妒忌眼紅。
宴上賜座,賜茶,賜酒。
然而在宮女端酒上來的時候,蕭未央的眉卻輕微一皺。
那宮女倒酒時看似鎮定,然而她緊抓酒器的動作卻洩露了她的緊張。
然而當今聖上卻渾然不覺,他端起酒杯道,“蕭愛卿可知沉宵酒?”
蕭未央望見那宮女倒完酒後與其餘宮女束手站於一處,他的心略微放下一點。
“沉宵酒?”蕭未央想了一下,“是本國西隅笏族進獻?據聞笏族有千年流傳的故事,謂之仙女賜酒,前朝酒經中有記,此酒‘一飲消食去積,二飲生肌愈傷,數駐顏長壽’,似乎便是這沉宵酒了?”
“朕賜蕭愛卿的博學。”聖上笑逐顏開。
“……”蕭未央望見酒杯,杯中酒液看似尋常,然而蕭未央卻知道,裡面被下了毒。
三步斷魂。
沾唇即死。
蕭未央抬頭看當今聖上,“皇上,為臣可否請求換一種死法?”
話一出口,那個宮女立刻飛身想逃。然而蕭未央的動作更快,他迅速地扣住她的手,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那宮女一回頭,一道銀光朝著蕭未央撲面而來,蕭未央身形一偏,銀光在頰邊一閃而過,然而那宮女也即刻掙脫。
“什麼人!”當今聖上拍案而起。守在一旁的護衛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捉拿那宮女。
那宮女手一揚,三道銀光衝著景惘而去,然而她也被人抓住。
蕭未央撲過去,兩道銀光自他的頭頂飛過,被撲倒在地的聖上正驚慌,卻聽得蕭未央悶哼一聲。
“蕭愛卿?!”當今聖上心一沉,立刻將蕭未央的身體扳過來,蕭未央的臉色已然有些發青。
蕭未央肩頭中了一鏢,那鏢旁邊的血肉已然有些發青發黑,一望便知鏢上有毒。
“那是什麼毒?”當今聖上憤怒,他一轉頭就要當場審問那刺客。
然而望見的卻是那被抓的宮女咬舌自殺的場面。
其中一個護衛反應最快,一下子扣住那宮女下鄂穴道,然而也已經是晚了,一縷紫紅的血順著她的唇角流出。
“太醫!速傳太醫!”當今聖上吼道。
急步趕到的屈吟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愣在那裡。
他的手裡,握著他的主子剛才在脫衣時暗遞到他手中的紙條。
紙條上書:速知聖上,近身人內有刺客!
白若水此時,恨不得一掌劈倒眼前之人。
他沒有想到倪秋巖膽大到這種程度。
此人竟然一臉諂媚地說,他送上一個大禮,在辰清宮中,再過半個時辰內便可送到。
白若水怎會不知,此時的皇上會在何處。
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倪秋巖此人反骨如此,動作也如此迅速。
本來是閒閒藉著更衣遞了信給那屈吟,一邊還在與此人敷衍,卻怎知不一會兒有人傳訊息道聖上賜宴戶部尚書。
白若水大驚失色。
然而臉上卻仍是笑盈盈的。
甚至可以說,是得意洋洋的。
白若水心裡卻恨,恨面前這個人,又恨當今聖上。
要吃就吃,幹嘛還拖著一個人過去?
如若蕭未央真有個三長兩短……
結果很快的訊息就傳過來,“聖上在辰清宮遇刺了!”
白若水心裡一緊,然而他卻是微笑著表示驚訝,“好一份大禮啊。”
然而那倪秋巖得意的表情還沒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