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兔起鶻落,迅捷翩然處如神仙中人,只將金雅仁看得目瞪口呆。
接著六個翼軫衛分成三組,三人分別在同伴的劍上一搭,藉著一彈之力飛上了圍牆,動作與凌疏如出一轍。而後牆上的三個翼軫衛同時發出一輪毒箭射殺攻擊同伴的敵人,甩出了長長的繩索,下面的翼軫衛一手仗劍擋開西迦侍衛的進攻,一手抓住了繩索,翩然而起,隨著凌疏越過圍牆,瞬間消失無蹤。
金雅仁終於回過神來,驚道:“果然好功夫,怪不得貴國的皇帝陛下寵他至此。快追!”
幾個人展開輕功奔回了國賓館,凌疏隨手將楊曄扔給了迎過來的董鶉,召集齊了所有的翼軫衛,道:“立即回偏關!”
一干人策馬從長街上呼嘯而過,直奔雲中城的南城門,此時西迦王宮中的侍衛紛紛湧出,從後面一路追來。眼見南門在望,凌疏等人也已經策馬奔近,卻聽得身後大隊的人馬追近,有人操著西迦語大聲呼喝,想來是讓關閉城門的意思。
守城兵士聞言立即搶上去要關城門,凌疏見狀從馬上飛身而起,霎時間搶到那守門兵士身邊,凌空出劍,劍氣縱橫處,揚起一道豔魅的流光,只不過一剎那,兩顆人頭飛了出去,引來路邊過往行人的一片驚呼之聲。他在空中一個折身,他的坐騎恰好奔到身邊接住了他,隨著眾人從城門處一湧而出,絕塵而去。
眾人在草原上策馬賓士了整整一天,凌疏一直沉著臉跑在前面,餘人不敢多言,只是緊緊地跟著他。眼見得日落西山,追兵也早已不知被甩到了哪裡,均覺疲憊不堪,卻無人敢說話。末了只有董鴿策馬追到凌疏身邊,試探著道:“大人,縱是人不累,馬也累了。”
凌疏終於回過神來,側頭看他一眼,見他一臉疲乏之色,便道:“那麼找地方歇息。”
一干人放慢了速度,待行出不遠,發現不遠處西邊有一個小小的湖泊,岸邊幾片疏疏落落的樹木,凌疏指了指那邊,眾侍衛便跟著他過去,放開馬匹飲水。接著拿出了隨身的乾糧來吃,乾糧不夠,幾個翼軫衛便重新策馬跑出很遠,去牧民家裡偷了兩頭羊過來,在湖邊洗剝乾淨,點起火來烤了吃。
董鶉在路上已經將楊曄的傷口大致處理了一下,此時將楊曄放倒在草地上。凌疏並沒有詳細吩咐如何處置此人,董鶉看他陰沉著臉離得遠遠地,也不敢過去問他,便自作主張地將楊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這傷說重不太重,楊曄受傷的時候還是拿捏了力道的,說輕卻也不輕,畢竟刀槍不長眼睛。董鶉給他用白布纏傷口的時候不是很上心,手勁兒過大,楊曄一聲悶哼,疼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看到是董鶉,眼珠轉動著,迅速審時度勢後,張口便罵道:“你這是給人裹傷啊,還是給人上刑?有你這麼笨手笨腳的人嗎?”
董鶉被他罵得一愣,但跟著自家主子練就了一副死樣活氣的好本事,因此只不做聲,接著給他把傷口裹好,自行去和翼軫衛一起吃烤肉喝水去了。
楊曄一個人孤零零臥在草地上,口渴得要命,但無人搭理他。眼見不遠處就是一池湖水,便掙扎著爬了過去,用手捧著喝了幾口湖水,身上漸漸有了些力氣。回頭看到翼軫衛遠遠地圍坐成一個圈,默不作聲地吃喝,烤羊肉的香氣一陣陣地溢過來,饞得他垂涎欲滴。
他躺著歇息一會兒,終於硬撐著慢慢站起身來,一撇一拐地湊了過去,見董鶉和董鴿陪著凌疏坐在更遠的湖邊,凌疏一隻手支著下頜,似乎在望著湖水沉思。董鴿捧著一條羊腿,道:“大人,吃點東西吧?”
凌疏背對著他搖搖頭,他便不敢再多說,默默地將羊腿收了回來。
楊曄心道這人故態復萌,一生氣就不肯吃飯。但如今局勢微妙,自己處境尷尬,也不敢跟著再過去騷擾凌疏,便厚著臉皮挪進了翼軫衛的圈子,徑自拿起一把匕首割了一塊羊肉下來。翼軫衛的訓練異於常人,凌疏不下令是殺他還是攆他走,眾人便對他視而不見,連問都不問一聲,由得他割了羊肉,還隨手順走了一塊麵餅,自行去一邊大嚼。
夜色漸漸濃重,草原上的夜晚,天穹高遠,星光微微。楊曄傷後畏冷,勉強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試探著想往火堆處湊近些,卻見董鴿跑了過來,道:“凌大人讓你快走,你走吧。”
楊曄一聽他竟然願意放自己走,心中竊喜之餘,趁勢便要蹬鼻子上臉,暗道:“我這受了傷,自個兒怎麼走得出去?這不是逼我死麼?好歹我最後還救了你,雖然有裝模作樣的嫌疑,但你卻不能就這樣扔了我!你不殺我是吧,你不殺我我就賴著你!”
正文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