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穿好,再跟我說話。”
楊曄雖然臉皮厚,但這次卻不由自主地一陣心驚,也只得先把自己衣服收拾整齊了,抬眼再看看他,搭訕笑道:“其實你若是真的一直看著,也該明白我們的確沒做什麼。你說我陪著朋友出來玩兒,喝酒唱曲兒的來回應酬,也不算什麼吧,朝中官員都是這樣的。關鍵是你從前不大出大理寺,所以沒見過而已。”
凌疏對他的嘮叨恍如不聞,只是緩緩從懷中摸了一本青皮書冊出來,道:“我雖沒見過,也曾聽說過,在朝中官員這裡,的確不算什麼。你先看看這個吧。”把那一本書冊劈面扔了過去。
楊曄伸手接住,一頁頁翻看。初始頗有震驚之意,卻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到得後來,他忍不住將書冊重重一摔,怒道:“凌疏,你記著這些究竟什麼意思?我說你天天做賊一樣收著這本書冊,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東西呢,原來是一條條羅列我的罪行!我的好處你怎麼一點就記不得!”
凌疏道:“你的罪行太多,我怕我忘了,所以要記下來。而且你太無賴,我若不記清楚,你回頭就翻臉不認了。你在西迦就開始騙我,你跟金雅仁合計好了如何行事,卻不告訴我真相。我被你嚇得舊病復發,你依舊瞞著我,為得就是哄我跟你回洛陽。你在這裡鬼混,多少次夜不歸宿,回去就說你是忙於公事兒,忙著替你皇兄拉攏聯絡朝中臣子。不過這位謝老闆作為你的舊情人,就不必你再如此拉攏了吧?今天這一出,你作何解釋?”
這一條條一樁樁事情,證據確鑿無可辯駁,楊曄推諉不得,只得放軟了聲音道:“你聽我說,今天真是誤會。我喝酒喝多了,是我兄長讓我留下……”凌疏一擺手,制止了他的囉嗦:“楊曄,”他的聲音忽然溫柔了些,聽得楊曄心中一動:“你跟你的老相好不清不楚也就罷了,還在背後嚼舌根,嫌我是公夜叉。我懶得一宗宗跟你細算,我跟你算個總賬即可。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上刑的,因為我沒說過要給你上刑。”
楊曄目不轉瞬地看著他:“那你想怎麼樣?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想怎樣都行。”
凌疏拊手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得楊曄心裡一陣陣發毛,慌忙賠起一個笑臉,片刻後方聽他道:“我要打斷你的腿,把腿伸出來。”
楊曄躊躇不語,他的腿本就伸在那裡,卻不由自主地往回縮了縮,正待出言討價還價一番,但凌疏已經不容他回應讓不讓打,忽然飄身而起,形如鬼魅,瞬間搶到了他眼前,手中拎著不知哪裡變出來的一根鐵棒,揮手重重打下。楊曄隨著他的舉動一聲慘嚎,淒厲無比,驚得謝蓮舫跟著跳一跳,待回過神來,見他抱了自己的左腿,臉色慘白,冷汗涔涔,看那腿的形狀,骨頭竟生生被敲斷了。
這下子謝蓮舫慌了手腳,想去安撫他一下,又不敢冒昧,只得大著膽子擋在楊曄身前,抬頭看著準備再次打人的凌疏苦苦求告:“凌大人,是小人不對!剛才凌大人既然看著,就應該看到是小人主動勾引王爺的。這王爺的腿已經被打斷了一條,您就饒了他那一條吧!若真要打,小人情願替他!”
凌疏瞥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的醜態我並未細看,不知道是誰先勾引的誰。便是你先勾引他,也怪他籬笆沒扎牢,才有野狗鑽進來。此事與你無關,讓開。”
楊曄抱腿坐著,忍過了初始那刻骨的劇痛,此時終於回過神來,抬頭苦笑道:“凌疏,你只說打斷我的腿,可是沒說兩條腿都要打斷,好歹給我留一條吧。”
凌疏皺眉,而後一本正經地問道:“我沒說嗎?”
楊曄忙道:“是是是,打斷兩條腿的話,是我說的。雖然你向來言出必行,但是我的話,你就沒必要兌現了,你說呢?”
凌疏側頭想了想,回思起從前的話,便冷哼一聲,將鐵棍隨手扔在地下,反身就要出門而去。楊曄慌了,叫道:“你去哪兒?你不會走了,丟下我不要了吧?”
凌疏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莫非你還有什麼值得我要的地方?”
楊曄辯解道:“我怎麼不值得你要?我腿雖然被你打斷,別的地方可是好好的,你為何不要?況且你那時只說打斷腿,也沒說不要了啊!”
他厚顏無恥極力辯駁,凌疏並不理會,正打算出門而去,楊曄一急之下,硬撐著想起來攆他,卻觸動斷腿,鑽心的劇痛讓他一個哆嗦,重新摔倒在地,忍不住捶地怒吼:“你走可以,你把金絲紅竹玉還給我!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我的好處你一點都不想,就只記得我對不起你的地方!你還給我!”
凌疏身形頓了一頓,片刻後回身道:“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