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禁不住自責不已的姬發伸指輕輕摩挲著姬旦的唇辦,他已經厭倦了再大叫著姬旦「老四」的可笑言語,厭倦了在姬旦面前裝模作樣的豪邁舉止,厭倦了當一個好「哥哥」應有的立場與姿態。
「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意。。。。。。別死啊。。。。。。求你!」姬發垂下頭去,將臉輕輕靠近姬旦的頰旁哽咽著,但回應他的仍是那張雪白無神的臉龐。
「滴答、滴答。。。。。。」
姬發已然不能察覺淚水何時從眼中掉落,他只覺胸口疼得厲害,彷彿被那無數根從姬旦身上取出的矛刺了進去。
依稀間,這樣的感覺在他那一日故意帶走姬旦,只想由他親口告訴這個所謂的弟弟, 他快成親時出現過。
因為姬發不願讓別人告知姬旦那個訊息,他更不願意見到姬旦知曉之後,在其眼裡浮現的失落與傷感,所以他才打算去試探姬旦對於他成親這件事的口風,故意帶姬旦去看風景……
那個地方,原本他只想讓姬旦與他一塊見著。
姬旦果然對他即將成親的事難以接受,向來沉著自若的青年,也在那一刻發起了呆來。
姬發承認,在那一瞬間他真的好想立刻迴轉向姬昌與姜尚辭婚,但他最後所做的,也只不過是暗自咬牙,將愣在馬背上的姬旦輕輕地抱下來。
之後,全副身心皆在他身上的姬旦仍是在他故意岔話,以試問可也曾喜歡邑姜的言語間忍耐了下來。
如他所料一般,姬旦燼管暗自傷痛,但對他的忠誠卻絲毫未退;所以,那個時候他閉目而眠,其實全然可以體會以為他熟睡過去的姬旦輕輕的撫摸。
姬旦那隻修長的指尖,帶著溫暖的觸感劃過了他的五官,溫柔走遍了他面容上的每一個地方,牽引出他同樣壓制許久的慾念與溫情。
然而姬發卻不能回應,他從來都是對姬旦的情感只當不知,然而他知道如果姬旦那讓他不捨離去的指尖再遊走下去,他便不能保證能否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在那個地方抱了姬旦。
所以他迫使自己的身體稍稍動了動。然後,從微睜的眼裡,看到了姬旦立即別過身軀,還看到了那顫抖不已的肩頭。
姬髮根本不能平心靜氣地目睹向來持重沉穩的姬旦,在他面前如此脆弱無依的模樣,他永遠也忘不了少年偏側雙肩的弧度,是那么漂亮卻又充滿孤寂的味道,尤其是姬旦將撫摸過他的手指輕輕地放到嘴唇磨蹭的那一瞬間,他再也無法忍耐。
但是,他只能起身緊緊地擁著這具纖細的身體,而嘴裡卻可笑地問姬旦可否感到寒冷?
如果這世間真正有讓姬旦寒心的東西,除了他這個一直把姬旦向外推的兄長之外,還有什么呢?
可笑的是,終於在他再度哄騙下緩過神來的姬旦,還是那么真誠地祝福他,希望他永遠得到幸福與快樂。
但他回報姬旦的,也只能是多注意些這個弟弟,多體貼、多照顧他一點而已。而那些所謂的體貼入微,也不過是更加困住姬旦身心的手段罷了。
姬發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從未淌下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地從指縫間洶湧溢位。
「旦!你這回是不是也裝睡啦?」
姬發好半天才終於放下手,澀聲呼喊暈沉沉的傷者,輕撫著姬旦依然漆黑光亮的髮絲,「我知道的,你也定是與上回一樣,只是生病了不想搭理我,是不是?」
進攻密須時的那一場病,多半是姬旦對伯邑考的自責與他的婚事造成的,姬發當然比誰都清楚這些原因,但他同樣不會讓姬旦知道他了解這諸多事件。
他比誰都瞭解姬旦,所以弟弟那在眼皮底下微微滾動瞳仁的舉止,與竭力隱忍氣息的模樣,根本瞞不了他的眼睛。
但他仍然按照自己的習慣「安撫」姬旦,讓青年永遠不能、也不捨從這「單純」的兄弟之情中掙脫出來。
儘管那也是他真正想對姬旦所做的撫慰,但在跟隨其後而來的諸多目的對比下,根本就不配論上純粹簡單。
如今這一回,姬旦臉上靜如死水,根本找不出一丁點的波瀾。
天!為何他竟這么殘忍?
只是為個虛無的理想便一直踐踏姬旦的真情?
哪怕他知道淳于一族的硝存在之時,便著力拉攏姬旦與對方的聯姻,在名義上是與姬昌一般的想為姬旦留下後路,可實際上姬發卻是清清楚楚:他是真的想要硝!
如果姬旦懂了這個東西的製作方法,那么他一定拗不過自己,總會將那個東西乖乖地用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