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身後傳來眾奴僕大呼小叫的聲音。
「找到了!!」
「公子,您跑哪去了……顧公子?!」
剛剛那個叫的最大聲的宮女聽見找到了,趕忙衝到眾人最前頭,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大驚失色。只見自己侍奉的主子手上硬拉著的,不就是現今後宮中,皇帝眼前正當紅的顧非雁嘛!看見顧非雁此時被抓的疼到臉色已微微發白,宮女更是嚇得不輕。畢竟得罪了皇帝喜歡的人,他們還想怎麼活呀。
「這又是怎麼了?您快把他放開,這人可就是顧公子呀!要是皇上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如果他不是那個顧非雁才麻煩呢。」眾人明明都一臉慘白嚇得半死,青年倒是很怡然自得的聳聳肩,蠻不在乎的說:「秋鶯,你們快把路給我讓開。」
那幾個早已衝上前擋住出口的侍衛聽見這樣吩咐,頓時面面相覷。一個是絕對不可以丟掉了的主子、另一個又是絕對不可以受到傷害的主子,這下可是左右為難,不知該退還是該守。
那青年卻不等他們決定,已經逕自大步往前走了。
他們走路的速度極快,轉瞬間已經出了望雪閣,走在後宮中間一條長長的大道上,青年的手從頭到尾都緊緊的抓著顧非雁,像是拉著一個保命符般死緊。那些奴僕哪敢這樣放人離開,也連忙每個都跟了上來,卻又怕自家主子傷了顧非雁,只得離他們有段距離的跟著。
形成了兩個男子半拉半拖的走在前面,後面跟了五六個奴僕的奇怪隊伍。
走了好半天,顧非雁終於從剛剛的驚嚇中緩下了心神,冷靜的開口問:
「難道你真的想出宮去?」
「沒錯,我就想直接走出去。」那男子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
顧非雁這樣一聽,嘴角倒是浮現了抹淡淡的微笑道:
「像我們這樣,是萬萬不可能出得了皇宮的,就算走得出後宮門,也到不了城牆口呀。」
「……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前方的人突然停下腳步,顧非雁猛得就撞上了他的背部,一抬頭就看見那人正望著自己,表情雖然還是漫不經心,一雙眼睛卻如黑夜般深沈不見底…顧非雁心彷若漏跳了半拍,總覺這眼神熟悉的很……是像誰呢?他又一時間想不出來。
「這位──」
「江小樓,我叫江小樓。」青年厭煩似的擺了擺手,「別再公不公子了,你們叫不煩,我耳朵都聽到長繭啦!」
「那麼江公…小樓你又是為了什麼想離開呢?」
看見江小樓皺眉,顧非雁也就改了叫法,他向來都很懂得看情勢轉舵的。
「為什麼不離開!我既不是皇帝的妃子、又不是他的男寵,為什麼得待在這裡?」
顧非雁聽了依舊微笑,那笑裡卻多了些憐憫…畢竟也不是每個入後宮的人都是心甘情願,他不是沒看過被自己親人逼著獻給皇上的女人男子,他們多是一時半刻還無法接受現實,可是像這個人這般明顯表露出厭惡的這還是頭一遭。但怎麼說自己都是南宮殿的頭,顧非雁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讓這人理解自己的處境。
「無論是誰只要進了這後宮,就都是屬於皇上的東西。你的人是皇上的、身體是皇上,就連你的心也只能是皇上的。」
「放屁!老子就是老子的,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也不會是那個混……」
這句話光是聽顧非雁都覺得大逆不道要誅九族了,可是好在江小樓也沒機會把它說完。因為下一秒他就被某個人攬住了腰部猛得往後拉,那手剛好掐著他的左腰,力道之大瞬間就扯裂了那處舊傷口,衣服上滲出了點點鮮紅。江小樓疼的馬上咬住了嘴唇,這才沒能把他想罵這狗皇帝的話給罵完。
顧非雁看清來人,慌忙的屈膝跪下。
「皇上駕到──」
比本人還遲了些的通報聲這時才響起,原本還未回過神來的眾人啪啪跪地叩安的聲音慌張四響。顧非雁只低垂著頭冷汗直流,一方面是為了皇上竟然在這時進入後宮這反常的行為疑惑不已,一方面又擔心他們剛才那些出格的舉動會觸怒皇上。
更別說那些望雪閣的奴僕了,每個臉都白得可怕。
可是姬天磷卻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只是維持半摟著江小樓的姿勢,似乎也不生氣只是輕笑著說話:
「大前天、前天、昨天,然後是今天──總算是給你出了望雪閣,這是一天比一天跑得遠。我的樓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說完他還狀似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