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那隻手首先是往上撫上了眼睛、然後是鼻子、嘴唇、最後,停在了脖子上。
這人的手按著脖子很久,像是在摸索上面殘留下的一點痕跡似的,延著那些咬痕緩慢的、幾乎像是溫柔的在碰觸了。
可江小樓這下真的火大了。
……你他媽的這變態連個死人的便宜也想佔呀!!!
在那人手終於離開,似乎要起身的時候,江小樓按奈不住了。他趁對方起身的空檔一個用勁跳了起來!原來他身上看來緊束的繩索早在先前就已被切斷,手腳瞬間恢復自由,就要賞那個人腦門一記昏擊。
拳頭是硬生生的被接住了。
連人也是被抱個徹底。
江小樓嚇得反射就想舉頭往那人額頭撞下去,卻又被壓著頭緊抱在對方懷裡,臉頰靠著士兵身上冷冰冰的鐵甲,忍不住一陣輕顫。可他卻沒有再出手反擊了……
這手實在很熟悉、這懷抱也是。
明明還未開戰,鐵甲上不該有血漬,可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卻很濃重。江小樓這才發現那人身體上已到處是傷痕。他把臉輕輕貼在那人的胸膛上,也不管那從鐵甲裡浸透出來的血沾溼了自己的臉頰,染得整張臉都是鮮紅點點。
這個人的體溫一向比常人略低些,不管什麼時候摸都涼透透的,但這時這懷抱竟然卻讓他覺得溫暖極了。
因為血液畢竟是溫熱的吧?
他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滑落下來,既黏溼又腥鹹,可是卻分不出來到底是對方的血還是自己的淚。
那人終於伸手抹掉了他臉上的血汙,緩緩開口道:
「你為什麼要來?」
上官淨的聲音竟然跟平常不太一樣。
已經不再像以往一樣輕輕淡淡的,反而像努力忍著憤怒,這個人竟會把情緒外露實在少見。可江小樓卻反而笑了,他雖然希望自己笑的能自然些,但心裡卻知道這笑大概不比哭好到哪裡去。
他邊笑著邊努力開口說話:
「不是說過了嘛,不管被丟下幾次,我都會纏著你不放。」這話說得真切誠心,簡直可以讓聽見的人都略感動一把。可是剛說完江小樓又多餘的再補上,「所以要是這次就這樣回老家了,我下地府做鬼也回來給你作祟!」
……這到底該說是情話還是詛咒呀?
上官淨好像還是很生氣,可江小樓依然還在笑。
他們兩人就這樣正瞧著慌,旁邊一聲咒罵卻硬生生打斷了這不合時宜的對望,強烈的破壞氣氛到徹底的地步。
「傻子!!!」
從剛剛開始就被諒在旁邊被他們當成好像不存在的段清雲,聽見眼前兩人對話到這裡,真的是忍不住怒極攻心,低吼道:
「一個兩個都是傻子!!每個都往死裡鑽,我若是因為你們這兩個白痴交代在這裡,下輩子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段清雲說這話時惡狠狠的,簡直像是要衝上來掐著他們其中一人的脖子了,嚇得江小樓忍不住往上官淨背後鑽,死也要先拖個墊背。
要知道段清雲這人一向溫和有禮,罵人也不帶髒字,反正他諷刺的技術就可以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了,何苦需要罵這種難聽話。只有江小樓跟上官淨這兩個跟他從小長大的人才知道,段清雲不發火則以、要他真的發火來,恐怕連上官淨這等冰山也得退讓兩步,威力實在可怕。
偏偏就有個不怕死的在這時開口了。
「如果在這裡就死了……此行有美人相陪,我倒是做鬼也快活。」
樂子齊這句話中很意有所指的笑道。
江小樓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竟然也在,不免又是詫異。也不知樂子齊怎麼從其他士兵眼下脫逃出來,他跟其他已歷經一晚戰鬥而傷痕累累的三人不一樣,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有手上些微有些困綁著的痕跡。
「既然這樣,你怎麼不現在就去死呀?」
段清雲冷笑。
手上的扇子被擰的嘎嘎作響,好像現在就準備送樂子齊上路去。
「我、我……」站在眾人最後方的小春竟然也不怕死的在這時開了口,臉上襯著不合時宜的緋紅,「只要下黃泉的時候,小春還能跟公子還有主子在一起就滿足了。」
「…………」
「………………」
「……我說錯了什麼嗎?」
眼看眾人突然一片靜默,小春不安的問。
「呸呸呸!!」江小樓大聲啐道:「幹嘛每個人都死死死的,你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