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麼,掏出一小塊圓形,銅板大的物事交給小梅兒:“梅兒,這是師傅留下的暗器,你帶著它回顧府,顧府還是有人認得它的。切記大安的官員一個都不能踏進顧家,別讓爹爹和孃親發現。”
“小梅兒明白。”
“好,你明日便去吧。”
“……”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公子,”小梅兒心疼得不行,咬咬牙,“梅兒有一事一直不明白。”
“你說。”
“其實公子大可安穩生活,為何總要去幹預政事,留人口舌?造反雖是大事,但憑陛下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公子出手。”
顧岸聞言,微微笑起:“梅兒,陛下平日最早何時回三里宮?”
小梅兒想都不想:“亥時。”
“梅兒你算算,若是我不幫陛下,我們一日有幾個時辰共處?”
自然是一個都不到,但小梅兒不鬆口:“可是公子,這次的人都是……都是西項……”
顧岸漸漸沉了臉:“我不除他們,小譽入水太深,我連他都保不住。”
“公子……”
“陛下若是動了小譽,我們之間便再無可能了。陛下若是念及我放了小譽,他該如何面對天下萬眾?” 顧岸茫然地看向她,似乎也無措、迷惘著,“梅兒,公子兩個都想保,你明白嗎?”
☆、叄拾叄 初戀是小倌
小多子往茶里加了一點菊花,帶著清香的熱氣裊裊上升。
尚武帝忙得焦頭爛額。
李大學士部分的話語尚武帝可以當做過眼煙雲,但有用的東西他卻是不會放過,比如關修遠。
一個新科狀元,還是被封了要職的正統官員,尚武帝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直接動他。更何況,隱匿在他身後的其他人才是更加關鍵的所在。
但關修遠畢竟不是個笨蛋,從報告中,尚武帝只看見了一個朝九晚五,偶爾也會偷著尋歡作樂,流連花叢的普通男子。除了迷戀的不是女子反而是小倌外,尚武帝沒有發現任何多餘的資訊。
伶亭園。
尚武帝當然也想到了清蓮,但是親近顧岸的人他卻是一個也不想動的。
那麼就放著吧,他也並非沒有其他可用的人。
從出遊後累積下的政務到有造反苗頭的前西項人,尚武帝幾乎分不出時間用膳歇息,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在三里宮安插了人手。
尚武帝抿了一口茶水,恍恍惚惚地回憶著。
認真說起來,除了最初的那段時間,尚武帝自後再沒派過一人盯梢顧岸。作為一個皇帝,作為一個權傾天下的帝王,尚武帝心思重,疑心任何事,但他到底明白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懷疑的。退一步講,即便有顆從不曾鬆懈的心,在行動上他也終究不能做出拉開兩人距離的事。
他想要給顧岸的縱容不僅僅是放縱他做任何事,而是將整個自己都託付在他身上,不論身份的,不論地位的。
“陛下。”
“說。”尚武帝眼不離摺子。
“顧公子近日緊閉殿門,屬下並無機會探入。”
尚武帝本也不覺得有人能在顧岸眼皮底下藏匿住氣息,顧岸的武功旁人不知,他卻是一清二楚。但尚武帝還是抬起頭,蹙眉道:“怎麼回事?”
那人有分緊張:“屬下不知。”
尚武帝冷笑一聲,不知是笑堂堂第一影衛的無能,還是笑天下之主的自己的庸人自擾:“別跟著顧岸了,去盯關修遠,你先下去吧。”
“是。”
尚武帝看著空氣中某處思忖片刻,突然開口道:“擺駕東宮。”
小多子一愣,應道:“是,陛下。”
尚武帝感覺最近做的所有事都在違逆自己的意願,比如他其實並不想來東宮確認顧岸的行蹤,但他的腳步已經先於理智,踏了出去。
陽光並不刺眼,更不灼人,卻像是透過尚武帝的身子在他心中下了一把烈火,燒得狂妄,幾乎破體而出。
不曾料想自己一板一眼的兒子居然在豔陽高照之時趴在石桌上假寐,尚武帝嘴角一抽,腦中倏地冒出“名師出高徒”這一句。
旋即,尚武帝又斂下笑意,沉了臉。很顯然,那位本該在此處的名師並不見身影。
小多子察言觀色,正準備暗暗示意太子,微微趴著的少年便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少年眼神失焦的茫然神色竟然的確與那人有幾分相似,尚武帝放輕了口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