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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李維驀地驚出一身冷汗,突然心中冒出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莫非尚武帝早已……不可能!尚武帝即使再在意那個孌|寵,也不可能是如此昏君!

李維想到這裡,心裡有了些勇氣,壓了壓驚,顫聲道:“微臣逾越,為了大安子民,為了陛下,微臣……暗自檢視了幾具刺客的屍體。”

尚武帝指尖一抖,他突然想制止李維的話,但終是沒有開口。

“臣發現,好幾具屍體的左肩處都有一個掌印!臣尋了精通武藝的人,那掌印……分明是西項的噬骨掌!大安宮中除了關修遠外從未有過西項官員,而那個時間的的確確是關修遠中狀元之前,普通宮女太監不可能有機會接近刺客屍首,唯一有機會,又是西項身份的只有……只有……”

李維哆嗦著嘴唇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是嗎?你的意思是,朕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寵顧岸其實是個身懷絕技的高人,還藏匿與朕身邊幫刺客銷屍毀跡,並且意圖謀反?”

“微臣……微臣只是怕陛下看不清此人的本質,以為他是無害純良之輩,讓人尋了可乘之機啊!”

尚武帝突然發出一聲怪笑:“李愛卿真是好大的權力呢,不僅可以私探刺客身份,連顧岸的底都能挖呢。”

尚武帝驀地一拍桌子,渾身的暴戾頃刻迸發:“毫無證據汙衊他人,濫用職權翫忽職守,李維朕看你這把年紀是活夠了,朕的尊嚴臉面不放在眼裡是不是?好,很好,滾出去給朕打五十大板!”

李維七十多歲的身體,五十板子簡直是活生生要了他的命,李維難以置信地望著說出這般偏袒之詞的尚武帝。然而僅聽命於皇帝的侍衛們面不改色,拉起李維兩隻胳膊也不顧其身份,昂首往外走。

不復年輕的老人在被拖到門檻處,發出了一聲哀嚎。尚武帝鼻子一酸,揮揮手道:“李愛卿意外受傷,帶他去看太醫吧。”

“陛下!陛下不能執迷不悟……”李大學士不屈不饒的聲音漸漸遠去,字字如利刃,尚武帝心裡難以言喻的酸楚愈發沉重。

“小多子。”尚武帝把頭埋進臂彎裡,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奴才在。”

“沒事,你出去吧。”

“陛下,顧公子若是有謀害之心,不必如此費盡心思。”極少見到尚武帝無助的模樣,小多子不免有些心疼。

“朕知道……朕寒心啊……”

“朕對他們還不夠好嗎?打捨不得打,罵捨不得罵,他們又是怎麼對朕的?呵,朕亂過朝綱嗎?朕罔顧過朝政嗎?他們怎麼就一定要把顧岸從朕身邊奪走呢?……”

“陛下……”

“你出去吧。”

“是,陛下。”小多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聽命退了去。

“寶寶……他們可真夠狠的……”

他不停地呢喃著愛人的名字,彷徨迷惘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卻不明白人在最無助之時念著的只會是心底最信任的那個人。

☆、叄拾壹 若只如初見

尚武帝的過去沒有任何值得回味的東西。他像每個沒有童年的皇子,在攻下西項前,他甚至是鐵血的。

他的父皇子嗣不多,三個皇子,一個公主。

如同所有家庭中的老|二,皇家也不能例外,尚武帝從小就是最不受寵的那個。

但是他聰明,圓滑,會偽裝,會心機,他唯一不會的就是討好自己的父皇。

憑藉著超乎其他兄弟的才能,他機靈地將這種劣勢轉為了優勢,露拙,暗藏勢力,裝聾作啞,成為別人眼裡最無害的那個,也成為蓄勢待發的那個。

皇家沒有人是不貪圖權勢的,這或許是種本能,尚武帝有時候不明白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麼,但還是堅定不移地繼續下去,甚至為自己的能力而自得。

直到逼父退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他那永遠猜不透的父皇,自始至終詔書上的讓位之名寫的都是宗淮。尚武帝忙活了一大圈,才發現自己是個笑話。

可是已經太晚了,他已經殺了大哥,圈了三弟,就連小妹也……

他果然從頭到尾都是最不受寵的那個,連繼位都是荒謬的。

他懷疑自己的父皇是不是恨他,但他絲毫不想去求證。

“陛下……四公主在殿外鬧,揚言寧肯削髮為尼也不嫁去西項。”

尚武帝回想起他七零八落的血親,突然心裡一軟,抬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就送去安國寺吧。”反正總有一天他要滅了西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