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去邊關
胡思亂想了大半夜,凌晨之時又是噩夢連連,天剛朦朧朧的亮時流溪便已了無睡意,穿好衣衫用髮帶簡單的束了發後,又用冷水消除了臉上的最後的幾絲倦怠,想到已有多日未曾練武,流溪就摘了掛在牆上的長劍開門出房間了。
院中劍聲輕鳴,一灰藍身影在葡萄架邊練劍,手中長劍被刺出又在中途平削出去,在半空劃出一段弧線,人隨劍走,身體高高躍起,右腿踢向假想中的敵人,一氣呵成劍招舞的是滴水不漏。
王泰的武功果然不一般,流溪暗想,落樓主的劍法隨意而毫無套路,是人想到哪劍就揮到哪兒,古怪讓人捉摸不透卻是招招暗藏殺機,看似散漫無力實則劍招末尾隱含鋒銳,而王泰的劍招剛柔並濟,可能與自身性格有關,雖然也是果斷揮劍卻是殺氣不足,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毫無殺意。
看著看著,流溪忽然來了興致,剛好自己也是要練劍,“王泰,我來陪你過兩招啊。”說話間,人已經持劍飛身躍進了院中,王泰笑應一句,“正有此意。”也揮劍去接流溪突來的劍鋒,一灰藍一青白兩條人影瞬間就戰在了一起。
兩人你來我往的纏鬥了數十個回合,流溪有些輕喘的要求停了比鬥,“千公子的劍招是很精妙,就是力道差了些。”王泰收劍入鞘,看著對面因為劇烈運動而臉頰潤紅的流溪輕笑道。
“內力不足,腕力和臂力又欠缺,劍揮出去自然就少了幾分力道,”流溪自嘲道,“哎,這讓人煩心的嬌弱身體啊。”流溪揚唇一笑,襯著一身青白衣衫,在初升的朝陽中,似初綻青蓮,引動夏日晨風。
“今日也要我先送古大小姐去百草堂嗎?”王泰忽然轉過身去問道。
流溪想了一下,回道:“今日就不用了,我們直接騎馬到城郊轉轉,想想我都在殷都呆了十多年,卻還從未好好領略過此處的別緻風景,就當先為你們樓主探探路。”
原來是為了樓主,王泰看著握劍轉身離去的修長身影若有所思。
有了流溪做掩護蘭心也沒再受到古敬山的過嚴管束著,用完早飯後三人在古家後門的街巷口處分道揚鑣,流溪跟王泰直接騎馬向西城門外行去,而蘭心則坐車去了城東的店鋪。
殷都城外風景秀麗,坐落在蒼翠山間的百年古剎,蜿蜒緩行的清澈溪流,在山溪水澗自飲自樂的漁樵,悠悠竹排,靜靜湖泊,策馬換行舟,江山舟子,舟中遠遊客,那份放縱於天地間的無憂無慮,一直都是人們所向往卻又求而不得的。
夕陽惹碧草,江水挽紅霞,雖然仍是有些意猶未盡,在外遊玩了一整天的兩人還是棄舟上岸換乘上各自的馬匹在天完全黑下來以前回到了古家。
流溪跟王泰回到小院的時候卻意外的見到葡萄架下站了一個的人影,略顯灰白的長髮被一絲不苟的全部梳起以發冠束之,筆直皂衫下襬輕晃,“回來了。”原本默不作聲站著的人,忽然轉過身道。
隱在夜色葡萄架暗影中的古敬山看不清此時的表情,但聽語氣卻又不像是在發怒,一時之間流溪也拿不準主意,上前一步,低聲道:“古伯伯。”明明自己也沒什麼錯誤,可是每次面對古敬山時,流溪都覺得心裡發虛。
古敬山只說了一句,“明日我要啟程去趟邊關,百草堂和府中的事務就先交給你…和蘭心了。”便什麼也沒說,緩步向院外走去。
“邊關現在戰事吃緊,您此時趕去是為了運送治傷的藥材嗎,”流溪幾步走到古敬山面前,道:“這次還是交給我去辦吧,百草堂的生意還需要您來定奪。”
古敬山微訝,“邊關的事情溪兒也聽說了。”流溪沉默的低了頭。
“前幾日邊城軍裡出了奸細,城池大門被人半夜開啟,幸好夜巡士兵發現即使才暫時阻止了敵軍的陰謀,兩軍大戰一夜,城門雖是重新關閉了,我軍卻是傷亡慘重,皇帝剛剛來了密信讓百草堂籌集五百袋藥材急速送往邊關。”古敬山微微加重了語氣,有些不悅的道:“你這兩日人都未去草堂你以為自己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嘛,你也跟著蘭心一起胡鬧。”
流溪堅持道:“反正我現在也無事閒在府中,不是剛好有時間去邊關跑一趟。”古伯伯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讓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樓主走前吩咐了,在他回來前不讓千公子隨意的出殷都,”一邊的王泰忽然開口道,“所以我也反對公子去邊關。”
幽冥樓主不讓溪兒出殷都,古敬山轉頭看一眼旁邊的王泰,又轉過頭去,輕嘆一聲道:“溪兒,你跟他長得太像,到了邊關肯定會被人認出來的,你要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