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朗聲道:“在下王泰,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來保護千公子的,以後就多有叨擾了。”
“你家公子是誰?”嚴叔一雙老濁眼閃著毒辣的光芒,上下打量著王泰問道:“他幹嗎要你時刻跟著我們家少爺?”
嚴叔雖然比古伯伯好說話,卻也比古伯伯更難纏,流溪連忙道:“落公子先前在路上救了我,只是聽說殷都景色不錯就想順道來遊覽一下城裡的風光,只是來時臨時有事拐了道,就先讓王泰送我回來了,落公子自己要過兩日才能趕來,嚴叔,你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流溪說著就跳上了柳樹下嚴叔趕來的馬車。
嚴叔還想說些什麼,見流溪已經上了馬車,還是自己的,就什麼話也沒說,嚴叔年紀雖然大了,腿腳卻是靈便,雙臂撐著車轅,腿上一使勁人就坐到了馬車上,馬鞭脆響,一聲嘶鳴,馬車就離開了柳樹的綠蔭。
雖不算寬敞,殷都的街道卻是整潔乾淨,兩邊的商鋪樓閣也很有層次感,高低錯落,和諧不顯絲毫突兀,鏤空成各種花形羅雲紋的門窗廊柱都跟剛塗了漆料一般,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隨處可見的綠樹連蔭,盛放的花簇將流水小橋襯托,殷都處處是景,景景可入畫。
金銀點翠的髮飾,栩栩如生的糖人,香味誘人的點心……殷都人講究,喜歡精美細緻的東西,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繡了繁瑣花樣的妙齡女子,撐著繪彩的紙傘曼步行過,手中絲帕輕飄,邊角勾線畫。
許久不見,流溪看著窗外出了神,這次回來,感覺還不錯“那位落公子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吧?小老兒這輛馬車跟他的一比較,可是寒磣多了。”嚴叔坐在前面的車轅上,忽然笑問道。
流溪回過神來笑道:“落公子家境還不錯,蘭心怎麼會讓嚴叔到城門口來接我,在府裡等著不就行了。”
“大小姐怕你看完信後,會著急的騎馬連日趕路回來,身體吃不消,一早的就讓我駕車來等你了,本來我是想出城迎迎你的,又怕跟你錯過了,”嚴叔突然轉了話題,道:“還真應該謝謝落公子,不然若以千少爺的性格,小老兒也相信,你一定會騎馬回來的。”
自己確實是打算騎馬來的,他也是為了自己身體著想才非要坐的馬車嗎,又想起剛出山林那會兒,有人笑著反駁自己說‘騎馬多累,還是躺在馬車裡舒服’,流溪不覺揚起了嘴角,原來那時說的都不是真心話。
殷都這麼漂亮,他說了會來的,流溪看著車窗外不斷變換的街景,問道:“嚴叔,府里人都還好吧,?”
嚴叔嘆了口氣,道:“老爺跟大小姐最近關係好像不太妙,隔個兩三天的就會小吵一架,老爺也是因此心煩不已,總是生氣反而傷了身體。”
蘭心不喜歡古伯伯的嚴肅,總是儘量不去惹得自己父親不快,吵架之前自己還在古家的時候更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都是因為什麼事情吵架啊?”
“還不是因為百草堂的生意,千少爺走後,百草堂就缺了以為管事的老闆,大小姐就頂替了千少爺的空缺開始關心起百草堂的生意,可是老爺一直不允,還禁了大小姐的足,大小姐仍舊日日偷偷往外跑。”
越是不同意,就越是想做出成績讓人刮目相看,確實像蘭心的性格,即使是女子也毫不輸男子分毫,流溪笑道:“蘭心對做生意有濃厚興趣,也有她自己的一套見解和做法,這個我很久以前就發現了,所以才沒反對她跟著去百草堂,古伯伯這次對她管的是有些嚴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車簾外傳來嚴叔誇張的笑聲,“大小姐以前是沒少跟著千少爺進出百草堂,跟裡面的那些掌櫃也熟,在千少爺離開的這一個月裡小姐她每天都會去藥鋪,那些掌櫃的一開始還只是因著小姐的身份就由著她‘胡鬧’,卻沒想到大小姐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材料,”就像在對別人誇讚自己的女兒一樣,說到蘭心的事情,嚴叔就特別高興自豪,滔滔不絕,“把事情處理的是有條不紊,就連最難纏的藥材商錢老闆前幾日還當著眾人的面誇讚了小姐,說小姐若是生為男兒,一定不簡單。”
“嚴叔怎麼不說了?”聽得外面忽然停了,半天都沒再有聲音傳進了,流溪疑惑的問道,“古伯伯也是覺得蘭心是女兒,所以才不願意讓她往外跑的,作為古家的千金大小姐卻如此拋頭露面,影響確是不太好,但也不能太束縛了,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蘭心喜歡不就好。”
嚴叔忽然沒頭沒尾的道了一句,“我就知道千少爺不是那種人,”過一會又加了一句,“等千少爺回去後,那父女兩的關係應該也能緩和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