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半步。今年更冷明德卻吩咐了冉凌“出去看看吧”這時候還下著雪,冉凌不免擔心著說道“外面下著雪,怕是冷得很,不及這宮中”
明德卻說“不冷的,下雪的時候不冷,融化的時候才冷的,還沒看過外面的雪的,好奇得緊。”這時倒像是個求著吃糖葫蘆的孩童。冉凌也是無法,只得極不情願的去拿了披風。
搭了厚厚的白色貂裘,重重的垂在地上,青絲灑在白裘上。明德就站在當時他們常常在此作詩飲酒的亭前,旁邊的戲臺空無一人。只道當下人去金樽空。這裡的懸鈴木依然是那樣的枝丫勃生,蔥蔥郁郁,只是厚厚的雪積壓著,搖曳不得。最寂寞的怕是那無枝無葉的榔榆了。似乎看見了當初他們坐在這亭子裡煮酒論詩,似乎看見了當時笙歌站在戲臺上婉轉歌唱,似乎看見了元顥胡亂打著節拍,似乎看見了劉勰把酒細嘗的樣子,似乎看見蕭綱提著袍子要跟著舞蹈的樣子,似乎看沈先生笑著合不攏嘴,似乎看見……鵝毛一樣的雪翩翩而下,他伸手去觸及,卻也不覺得了冷,倒也像是自那人走後便不再暖過。所以說,人,就不可太貪婪,太貪婪了就放不下那些溫度。揚起下顎,看著飛舞而下的白雪,牽起嘴角,這一刻,建康城內下雪,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這樣的。
冉凌站得遠遠的看著,明德就在站在那裡,蒼茫的一片雪,隱隱的映著翠綠,冉凌縮了一縮。這裡似乎便是有明德的仙境,自己便是那闖入仙境的凡夫俗子,他不敢做聲,生怕驚動了那謫仙一樣的人。
那迢遞樓之上,今日一樣如往日一樣聚集了些許文人雅士。只是,這迢遞樓上這兩月多了亭中亭,紗帳之後便坐著一個帶著面具的人。那面具遮住了臉龐,卻也擋不住耳鬢垂下的青絲,隨意凌亂,別有一番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