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測測地令人噁心。“顧柳月!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師父和司落隱要分出勝負還早得很!我有大把的時間折磨死你!我要讓你知道,這就是你得罪我錢錦卿的下場!”他劍鋒一轉,我恐懼地本能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蘇懷秋淺笑的容顏。耳邊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光亮瞬間刺進我的眼裡。我的眼睛適應後,才看清來人的摸樣。
“啊!”這一聲不是本公子喊的。我的啞穴還被封著呢。我心頭一驚,睜開了眼。只見啟乾的劍插在地上,他整個人倒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我瞥見地上出現一個黑影,正在我身後,漸漸放大。屏氣凝神,不知是敵是友。
“對他動手,還輪不到你!”我感到自己又被一個人拎起。這男子的聲音好生熟悉。我側頭看去,當下雙腳發軟。莫非天要亡我!“顧公子,別來無恙!”此人冷聲無情,正是護法玉簫!
我被他騰空拎起,很是難受。雙腳直直地踹他。他卻一臉漠無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還是說,他武功太高,我腳力不夠?我顧柳月受夠了被點穴道有口難言的感覺,使勁咳起來。玉簫這時才好像發現我啞穴被點,說了一句我摸不著頭腦,包含嘲諷意味的話。“你也有被點穴的時候!”他話音未落,我的腳就先著了地。他抬起我的手掌,從我掌中灌入一股真氣。
“喂!你幹嗎!”我愣了一下。又可以說話了。這一直想取我性命的玉簫竟然為我解穴。可本公子還真沒有感謝他的意思。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他會抓我要挾蘇懷秋!
“哼!顧柳月!你果然是神樂閣的人!與玉簫狼狽為奸!”啟乾怒視我與玉簫。眼中盡是鄙夷和嘲諷。我知道他心儀蘇懷秋,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只要是於清逸,於蘇懷秋有一絲威脅,在他眼中都是邪惡不堪,需要剷除的物件。這種痴狂執迷的感情,真真可悲。
“你是清逸之人?”玉簫向啟乾挑眉,冷聲道,“我今日要帶走顧柳月,你若是阻撓,我連你一起殺!”他拔起啟乾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抵在他的喉間。我見啟乾額間滲出細汗。玉簫看不順眼要殺啟乾,可以說是易如反掌。於我而言,啟乾再卑鄙無恥也是蘇懷秋的愛徒,是清逸之人。
“你放了他!玉簫!”我握住玉簫執劍的手臂。斬釘截鐵道,“你要殺就殺我一個!何必浪費精力對付他!你與他無冤無仇!”我怔怔地看著玉簫,毫無退卻。我心中暗暗告訴自己,我一心痴愛蘇懷秋,便不會讓他的弟子出事。即便啟乾與我結了樑子,那也是我與他兩個人的事。我顧柳月不是借刀殺人的小人!
“你滾!”玉簫扔掉寶劍,再不看啟乾一眼。啟乾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眼神中卻依舊對我憤怒至極。我走到啟乾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啟乾,這一巴掌是你對我方才的所作所為!你快回擂臺幫你師父!”我不願多說,或者說啟乾從不會將我的話聽進去。除了關於蘇懷秋的。
果然,他怒氣未平地撿起寶劍,很快地離開。於是,這小樹林裡只剩我與玉簫二人。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一屁股賴在地上,對著玉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本公子已然做好犧牲小我的準備,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玉簫向我走近,俯身靠近。雖說我不怕死,但緊張之情總是有的。他緩緩低聲道,“為何你會覺得,我要殺你?是因為我曾從煙醉樓追殺墨笑牽連了你,還是方才我錯手擊飛‘追魂’險些要了你的命?”
“兩者皆是。”我一抬頭。他英氣逼人的臉部特寫,映入眼簾。我總覺得玉簫冰冷的眼眸裡,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這種複雜糾葛,我的心似乎有共鳴。我和他一樣板起臉,沉聲道,“即便‘追魂’是你失手,而一年前的目標是墨笑。但此時此刻,你是神樂護法!我是清逸之人!這就是我們之間,必定你死我活的原因!”
“你是清逸之人?”玉簫又一把拎起我,哈哈大笑起來。他抽出腰間碧簫,直指向我。“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不殺你,你也不會放過我?你會和那些號稱武林正宗的偽君子一般,殺了我,殺了琵琶,殺了司落隱!”
我心頭狂跳不已。殺了玉簫,琵琶,司落隱。為何我的心翻攪地這般厲害?玉簫這番發問,我理應理直氣壯地回應。蘇懷秋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蘇懷秋要滅神樂,我也要滅神樂!可我此刻莫名其妙的詞窮了。腦海中不斷浮蕩著,武林正宗,偽君子,玉簫,琵琶,蘇懷秋,司落隱,啟乾,赤山童子,司空大師。。。。。。“啊——”後頸舊疾竟然在此刻突發!這種錐心的疼痛,靈魂也彷彿要爆裂開,從未如此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