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池已經不平靜的春水開始沸騰,翻滾。
他吸吸鼻子,緊緊地摟住楚暮白,腦袋使勁地往他的懷裡埋。
楚暮白圈住他,失笑道:“你屬豬的麼?我又不是大白菜,這麼使勁地拱我幹嘛?”
殷洛立刻炸毛,腦中忽又一瞬間閃過什麼,立馬斂了氣,挑眉笑道:“哈哈哈,楚暮白,你說我屬豬,那你呢?我記得你只比我早一個月啊,咱們同年啊。”殷洛揚著嘴角笑得張揚,滿意地看到楚暮白一時間接不上話的樣子。
楚暮白微微眯眼,淺笑道:“傻殷洛腦子轉的挺快啊。”
殷洛得意道:“那是!”
他側過頭才發現,離那棵孤送十幾步遠的地方,坐落著一間木屋。木屋不大,搭建得頗為精緻,屋頂飛簷翹角,門窗暗漆雕花,用的木料看上去也屬上等。院落裡擺著石桌石凳。殷洛總覺得此情此景有點眼熟。
無意間瞥到那棵孤松,殷洛看看木屋,又看看那棵松樹,終於想起來,是在方諾的那些手繪彩燈的燈壁上見過。畫中,柯雪一襲紅衣,一個人佇立在崖邊。
“有一次我們打賭,阿諾輸了,我就讓他在這兒給我建一座屋子。”楚暮白解釋著,不知想起什麼,噗嗤一笑,接道,“不過我在越州待的時間很少,這裡更是極少會來,倒是方便了他金屋藏嬌。”
楚暮白在外面生火堆,準備熱一熱飯菜,讓殷洛先進屋去。
他推門進去,屋內一塵不染,乾淨整齊。裡面的傢俱裝飾一應齊全,用料上等,做工精緻,桌案上齊齊的擺著筆墨紙硯,書架上摞滿了書冊。
殷洛隨手抽一本,一翻,是關於星象的,不知所云,沒意思;再抽一本,一看,裡面都是詩詞,反正自己看不懂,沒勁;再拿出一本翻翻,好像是寫民俗的,有好多節日的名字,沒興趣;一看架子上露著封皮的那本,《顏氏藥經》,好嘛,自己也有一本,沒新意……他百無聊賴地一本本翻著,直到翻出一本男男春宮圖,小心肝顫了一下,緊張地四處望望,然後偷偷摸摸地翻上幾頁,姿勢都挺平常的,但看得殷洛身體某處有點發熱……有點兒意思嘛。殷洛心裡暗暗忖著,深吸幾口氣,讓自己撲通亂跳的心稍稍平靜一點,默默地把所有的書塞回去了。
他東轉轉西轉轉,見床邊不遠處有個衣櫃,走過去,猶豫片刻,還是開啟了。出乎意料,裡面空空如也。窗邊的牆上懸掛著一架古琴。殷洛走過去細看一番,琴面斷紋極為漂亮,以龜背斷為主,中雜著牛毛斷,區域性還間以少許梅花斷,整架琴的漆色溫潤雅緻。喬若羽琴藝卓絕,擁有的琴自然也是傳世名琴,名為“遺音”,與眼前的這架琴似乎頗為相似。殷洛跟著喬若羽學過一段時間的琴,知古琴斷紋不經百年而不出,這架琴肯定也定非凡品。
殷洛順著琴額看下來,發現琴尾冠角處刻著兩個小字:希音。竟然是與“遺音”並稱“希遺雙絕”的“希音”,難怪看著如此眼熟。據說這兩把琴用的是同一塊古廟大梁懸鐘之木劈成兩段制成,為前朝宮中首席樂師夫婦所有,只是後來朝代更迭興亡,樂師夫婦也不知所蹤,更別說這兩把名琴了。現在這把琴被它的主人掛在牆上,說明很少會被拿出來用,真是可惜了。琴邊的牆上掛著幾幅字,寫得很潦草。殷洛畫畫還好些,辨字就不行了,眼下也沒有在意。很久之後,偶然提及,楚暮白告訴他,那些都是名家作品,均是真跡。
殷洛在屋內又轉了兩圈,覺得有些無趣,便出去找楚暮白。一出門,見院中的石桌上擺著幾盤精緻的點心和菜餚,楚暮白蹲在在崖邊那棵孤松附近,似乎在挖著什麼。待殷洛走過去近看,楚暮白已經站起身,手裡託著一個酒罈子。他拍拍罈子,對殷洛睒晱眼,燦爛一笑,道:“梨花釀,我記得應該是……前年埋下的,要不要嚐嚐?”
殷洛嘴角一勾,笑道:“當然要。”邊走邊道,“我是師父釀酒的本事也是一絕。”
楚暮白長長地“哦”一聲,笑道:“那一會兒請我們殷谷主好好品品了,看看在下的本事如何。”
“好說好說。”殷洛挽過楚暮白的手臂和他一起坐到石桌邊,嬉皮笑臉道。
楚暮白拍開罈子上的泥封,小心地揭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夾著淡淡的梨花香氣,霎時將兩人圍繞。殷洛閉著眼深深一口氣,發出一聲長長的鼻音,一副非常享受的慵懶舒服的樣子,讚道:“不錯,酒香醇厚但卻未掩梨花清香。”
楚暮白只笑不語,倒了一杯,將酒杯遞到那人面前,示意他嚐嚐。殷洛接過酒杯,不急著喝,放下鼻下聞了聞,而後慢慢地輕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