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拍著千瑤的背,跟哄孩子般,微柔著聲音低語:“到是要將你怎麼辦好呢?”
“爺又在說笑了,千瑤的命,是自知的,已經沒什麼奢望了。就盼著能在爺心裡頭留久一點,再久一點,就夠了。”
周容卻再是沒說話,緊抿著嘴微微皺眉,只覺得懷裡的人一天比一天還要輕,怕是有一天,也是要去的,就跟琴真一樣。
一念到琴真二字,周容就覺得胸口猶如壓著三千斤重石,怎麼都呼吸不過來,等緩過來了,又是無止盡的絞痛,痛到他都不敢多想,哪怕只是琴真的一個笑,一個動作,一個回眸。
“爺?”周容突然坐起,千瑤頓時溫暖,失聲驚叫。
“你好好睡著吧,我去趟雅閣居。”周容穿上外衫,只不過匆匆留下一句話,人影兒便不見了。
“有必要這麼急著麼。”千瑤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一手撫過周容之前還躺著的地方,那裡尚有遺留的體溫未散,可不過就一會兒,他連這一會兒都吝嗇給他了麼?
千瑤的手又再次纂緊,將被褥捏進拳中,卻無法阻止心裡凝聚過多的痛。
“仲兒,仲兒!”
“公子,怎麼了?”仲兒跌跌撞撞推門跑進來,剛才看見周容忽然離開,他正覺得納悶,就聽見裡頭千瑤的尖叫。
“酒,去,給我端壺酒來。”
“公子,你的身體不能飲酒啊。”
“讓你端就給我端,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了!”
“那公子要什麼酒呢?”
“什麼酒呢?”千瑤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玉鐲子上,想了想,忽然喃喃說,“就梨花小釀吧。去年中秋的時候,爺陪我喝過,還是在外頭的芙蓉樓裡呢,仲兒就去那買吧。銀子不用問帳房拿了,在我左邊的櫃子裡頭取。”
“小的這就去買,那公子先躺會兒等等?小的再囑咐廚子給弄點小菜下下酒。”
“不用了,我只要芙蓉樓裡的桂花膏,那味兒我喜歡。”
梨花小釀的香醇,就著桂花膏的清甜,怕是再過個十幾二十年,他還是會好好的記著的。
因為那時的爺還是他心心念唸的,想起來就泛甜的容,那個他以為愛著他護著他,會陪他一輩子的容。
而現在,夢碎了又醒,醒了又碎,他也再沒喝過梨花小釀了。
便是醉,他也要醉在過去,要笑著醉,而不是恨著痛著哭著,連他自己看著都覺得不堪。
這一夜,周容是在雅閣居用的膳。
剛和琴言吃到一半,就見周允忽然跑了進來。
“少爺,不好了,千瑤公子喝醉了,把房裡的東西都砸了,現在正在院子裡頭又哭又鬧呢。”
“喝醉?他喝什麼了?”
“梨花小釀,聽小廝說,是他點名了要去芙蓉樓裡買回來了。”
“喝了多少?”
“說起先是買了一罐,結果說不夠,又叫去買了兩罐,現在三罐都下肚了,人也醉了,還嚷著要喝呢。”
“那就去給他買,喝醉了睡過去就好。”周容不悅地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