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宣帝懷疑有些官員故意隱瞞朝廷,想借亂生事。所以江陵此去,必須隱姓埋名,皇上只給了他一道秘旨,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不可輕易動用。
尉遲睿雖然會派隱衛暗中保護弟弟,但江陵要融入當地生活,瞭解事情真相,就只能化裝成平頭老百姓,身邊給他配幾個人,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武林高手。
但這些事,江陵都不想告訴大叔,既然自己已經決定承擔起責任來了,那又何苦讓他們擔心?
只是心裡,不可避免的會有些難過。不知道此次一別,下次再見會是怎樣的情形了。
眼神留戀的在屋中一一掃過,這是壽春給他們新婚準備的臥房,可他們還一次沒有用過。這些天,都是勒滿帶著孩子住在這裡,江陵要給母親守孝,累了就只在靈堂打個盹。
“篤篤”有人敲響了房門。
“進來!”江陵收起那些離愁別緒,迎了出去,“大哥?”
尉遲睿淺淺笑著,將一本小冊子遞到他手上,“走前背熟它。”
江陵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新身份,不敢大意。粗粗一看,原來他要扮演的是一位扶父母靈柩回鄉守孝的孝子。
“這裡頭的情況全是真的,連棺材都是真的,只不過他們家的兒子已經死了,而知道的人又絕對不會洩露這個秘密。所以你放心大膽的去,順便把他們一家三口的棺槨送去安葬,也算是給他們家辦點好事了。”
尉遲睿輕敲著桌子,瞟一眼弟弟,“如果讓阿泰倆小子跟你過去,就更象一個家了。再娶一個安靜賢淑,不愛拋頭露面的夫人,也讓人信服。”
江陵微哽,明白他的意思了。
勒滿相貌俊美,偶爾扮下女人肯定沒人認得出來。平常再以男裝隨他在外頭走動,也不會惹人懷疑。
尷尬的摸摸鼻子,苦笑,“哥,你就別打趣我了,告訴我,還有什麼別的幫手給我吧。”
尉遲睿淡淡一笑,“一個是前欽差的師爺舉薦的,他們能從聚龍山逃出來,全虧了一位老先生的幫助。回頭他就任你的管家,他的孫子孫女,就是你的丫鬟小廝。再有一個馬伕,是沈虛槐推薦的。”
江陵基本明白了,那個老先生肯定對當地的情況有相當的瞭解,又心向朝廷,才能救出前欽差大人,而沈虛槐跟宮裡的人熟,他舉薦的肯定是好用又低調的高手。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也好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忠心,尉遲睿安排得再合適也沒有了。
“他們什麼時候來?”
“他們也有些事情要準備,你的行李我已經讓淨榆在打點了。三天後一早出發,你們在路上得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慢慢了解吧。”
江陵點頭記下,尉遲睿看一眼弟弟,忽地微嘆一聲,“你呀,還真的長大了。”
江陵給誇得心裡卻怪不是滋味的,他要真的成熟了,何至於跟大叔把關係搞到如今這樣?
整整三天,江陵都關在屋裡,用心背誦小冊子上的內容,揣摩他要扮演的角色。並且,暗暗的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可是,那人一直沒有來。
勒滿如常的每天都會帶著孩子們到壽春這裡來修修剪剪,還播下不少花種子。有幾次江陵忍不住到他們跟前去晃,孩子們的態度當然是親熱有加的,大叔的態度也是溫和正常的。可就是太正常了,正常得江陵快要抓狂了。
度日如年的三天過去了,江陵徹底失望了。
能怪誰呢?怪他自己好不好?有機會的時候沒有好好把握,等到現在才來後悔有什麼用?
第四天的一早,一身孝衣的江陵跟著大哥出門了。
出了南城門,便是下江南的路了。到了離別亭,這兒已經有一支小小的隊伍在等待。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年紀雖大,但精神很好,身邊的孫子大些,有十六七了,孫女不過十三四歲,看著都很伶俐。
趕車的車伕是個沈默的中年漢子,看起來平凡極了。他駕馭的車後拖著一大一小兩口黑漆棺材,果然是上了年頭的,應該是停放好些年了,有著歲月陳舊斑駁的痕跡。想來,便是那一家三口了。
不過後面還有輛馬車,應是給自己準備的行李等物吧?
尉遲睿從馬車裡出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此去江南,萬事小心。”
江陵點著頭,就打算下馬換車了,可是想想,他卻又跳上馬,“哥,不好意思,麻煩你在這裡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要回去跟……跟阿曇阿泰交待,你等下我啊!”
他打馬就往回飛奔,心中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