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得毒，一定會弒君殺弟，但是先帝已經身懷血毒，如果當真三皇子成藥，他若是接近先帝，自然落得一樣的非死即傷，煌兒曾說，先帝不許皇子公主近身三尺，三皇子也好，煌兒也罷，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既然已經身懷血毒，除非兩敗俱傷，不然不可能再被親自兄弟毒殺！

我猛地站起來，差點掀翻祭壇。

莫非煌兒在騙我。

他下旨滅陌家滿門，理由是怕子孫禍他，但是之前我一直被他的三皇子弒君念頭侵襲，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殺陌家的理由，根本就是假的！

“那為什麼……”

我覺得天旋地轉，“為什麼要滅陌家滿門，煌兒，你有什麼還瞞著我。”

站不穩，我倒在草地裡，看著滿天繁星，只覺得頭暈目眩。

到底孰是孰非。

到底是我當初有心接近他，還是被他將計就計，反被接近了陌家。

煌兒。

煌兒……

我抬手遮住眼睛，遮住月光。

躺了一會兒，我去清心殿找他。他果然還沒睡，正端著笛子嗚嗚吹著，聲兒清脆悅耳，確實很好聽。

我放倒門邊侍衛宮女。煌兒停下來看我，嘆息道，“朕可以叫他們退下，你不必浪費毒藥，次次讓他們睡倒。”

我坐到他身邊，卻不知怎麼開口。

“我來看看你。”

“聽說你下午去過樂梅殿了。”

我道，“你還敢說這事，你對清明一直都比對我好，從雲王府就是，到現在也沒變，你看他殿裡的雕花，都是黃金的，你看我百花殿的，一掛直掉漆。”

煌兒放下笛子，握住我的手，盈盈笑道，“朕只對你好。朕就知道你會來找朕，朕特意準備了笛子等你來。”

我將笛子順著大門口扔出去。煌兒一臉惋惜。

我轉頭問他，“你還知道什麼了。”

“還知道你在園中祭奠陌家，白兒有心了。”

我拉開領子，假裝不在意道，“誰在我背後監視我，再跟你告密，我要讀啞他的喉嚨。”

煌兒嚴厲道，“白兒，不要放肆。”

我怒極反笑，“你生氣了？”

煌兒沉下臉，不再說話。

我站起來道，“煌兒記不記得你跟我說，你的父皇從不讓你們近身三尺，那是因為他服了龍血之毒，可否有誤？”

煌兒的臉色終於變了變，我跟他這麼長時間，很少看到他變臉色，苦笑道，“我剛才才想明白過來，你說三皇子弒君，是騙我的。我還奇怪怎麼三皇子得了毒藥不趕著去殺他老爹，反而來第一個見你，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你服有龍血之毒，卻知道他父皇服過，見了父皇，近身三尺就是送死。不如先殺了你。好讓你父皇擔心傷神，撒手歸天，可惜，他想演的戲碼，被你演光了，是不是，煌兒。”

“白兒。”

我站起來，捏住他的肩膀，“那日你是故意引路去畫舫的是不是，你早知道三皇子在那裡埋伏。”

“白兒。我們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你跟我說，你是怎麼肯定你跟三皇子兩敗俱傷，死的那個，卻一定不是你。”

我越捏越緊，煌兒眉頭越皺越深，我顫抖道，“你到底還瞞我什麼，就算你瞞我，事到如今，你一登基稱帝，一切水到渠成，我又是你的，你還對我有何好瞞。”

“白兒，朕不能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是為了自己。”我甩開手，退了一步，“我受夠你了，我要離宮。你敢攔著我，我就毒死所有的人。”

“不得。”煌兒站起身來，眯起眸子看我，“你不得離宮，你之前進得來，那是朕命令侍衛讓著你，如今事態有變，你不可以離開。”

“煌兒！你好！！”

我狠狠跺了跺腳，“我去找雲清明！給你戴綠帽子！！！”

說著我跑了，一口氣跑到樂梅殿，也不管雲清明睡沒睡，就一腳踹開大門。

清明一個人正抱著琴發呆。

見我進來，便道，“果然來了，我就知道你今晚會再來找我。”

我怒道，“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是不是我明天拉幾泡屎也被你們算得了！”

雲清明從沒見我說過這麼噁心的話，竟一時呆住了。

我尷尬至極，在他身邊坐下。

半響道，“你還可以教我彈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