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去打擾他吃飯。

哐當——

突然背後記清脆的聲響，有東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心一跳，忽然整個人都僵住了！後背只覺得涼颼颼的，所有血液頃刻凍住，動彈不得半分，如同刮一過陣死亡的風！

那聲音……狠命得刺耳，彷彿白日一道驚雷，晴空中致命的霹靂，我再怎麼都猜都猜得出發生什麼！

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子。視線裡，瓷碗裂成三瓣，米飯、野菜撒地到處都是，牛肉嵌在團白飯上，還嘶嘶冒著熱氣，末夜卻漠視地轉過臉，合上了眼。

呆呆地看著滿地狼籍……那些我忍著恥辱換回來的食物，就被他輕易地毀掉，像是毀掉了我最後的力量！

搖搖頭，我突然覺得好委屈，還有愧疚，還有失望，還有絕望……憋在心裡的所有感情，所有的痛，統統在同時間爆發出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吃飯？！”我突然抬起頭，盯著末夜大聲咆哮起來，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哽咽了我的聲音，“你是不是想死啊？！！是不是想絕食到躺在裡窩囊得死掉啊！！”

末夜別轉著臉，像團爛泥般動不動地趴在面前。

“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我吸了下鼻子，淚水流進嘴裡，苦得要命，“你真的那麼恨我嗎？如果你那麼恨我的話，為什麼不一刀殺了我？！你抓著我跳下山崖的時候為什麼不像上次那樣用力地掐死我！！”

我的手捂在胸口，一滴眼淚卡在喉口，哽咽地接不上氣來，空氣立時窒息。

面前的末夜，依然背對著我，不說話，也看不見表情，彷彿根本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我喘著氣流著淚，緊盯著沒有一點反應的末夜，好絕望又恨得那麼不甘心，用盡力氣爬過去一把抓起他。

“你回答我啊！”我厲聲咆哮著，扯起他的頭，“我知道，你是在恨我設計陷害了你，恨我害死小石對不對？！你這麼一聲不吭是在折磨我嗎？！！鏡，我知道我之前錯怪了你，琉石全都告訴我了，不相信你是我的錯，但是我從來都沒有陷害過！鏡，你知不知道樣也會很難受？我從來沒有碰見過一個人侵佔了我所有的靈魂！你這樣算什麼？不相信我的話，那就動手殺了我吧！！”硬硬將末夜的臉別轉過來。

他沒有看我，視線避開了我。

縷縷青絲遮住了他大部分容顏，但是他的臉頰上溼漉漉的，我看見他的眼睛在流淚。他在哭！

淚水，串串，無聲地劃過我的手背，彷彿抓不住的珍珠。

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霎那間完全軟下來。

那雙眼……空洞、怨恨、矛盾、迷茫，我看得到那種比我還要痛苦的掙扎，直逼進我的眼眶，看得的我心都碎了。

忽然……想放手了。

不如，就這麼放手吧……我知道他還有愛，他不是漠不關心，但就是因為有愛，彼此都那麼痛苦，背上了那麼多牽絆，不如，放了吧……放開彼此的靈魂，也許都會好過一點的……

我慢慢地鬆開手，無力地將他放回在原地。這一刻，心竟是那麼累，他的滴眼淚熄滅了我的火氣，那些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伸手，慢慢地將地上的飯菜挑乾淨地攏起來，放在最大的碎片上，擺在他面前。

“鏡，無論怎麼都好，你的命是小石救的，不要辜負他生前的心願好嗎？”我最後只是淡淡地開口，然後抿抿嘴唇，轉身爬回角落。

還沒有爬出幾步，我突然又停下來。

剛剛大聲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但是空氣一安靜下來，卻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凝神側耳去聽。

沉默的空氣裡，一如往昔的寧靜，寒風吹拍著紙窗，木柴在火裡噼啪作響，除此之外……好像，好像還有輕微的腳步聲正飛快朝這裡而來！

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是有人來救們嗎？

我眼睛一閃，腦子昏昏沉沉間什麼都不想，掙扎著抄起手邊塊破瓷碗就往門口的地上砸過去！還想往外爬，但是真的撐不住了，趴在地上喘著氣。

屋外，彷彿有人在大聲說話，聲音被風吹斷了，只有腳步聲更加清晰了。

知道，是有人來救們，無聲笑笑，也不知道是誰來，不過接下來，只需要乖乖在裡等就可以。

不過片刻，屋門被一腳踹開來，同時間一個人衝進來。

“宿鳶——！宿鳶……”進來的人飛快地環視圈，立刻搶身衝過來把抱住，“宿鳶……終於找到你了！我找找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