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吧,你也歇歇嗓子。”在廉貞身後護養頭髮的綠芙出聲勸道。
綠芙、碧袖、青瓷,這三人是趙婉茗手把手教養出來的婢女,年歲與廉貞相仿。綠芙最大,擅長醫藥和廚藝;碧袖通曉禮節和女紅;青瓷會的則是畫妝與衣飾搭配的本事。趙婉茗將三人安排給廉貞,為的是這三人能幫廉貞在宮裡不至於手足無措。
聽了綠芙的話,碧袖果真停下。廉貞“感激涕零”:“綠芙,不如將晚上那一個時辰的藥浴也取消了吧。”綠芙毫不留情地駁回:“不可能!”
一旁的青瓷咯咯笑出聲:“小姐,您就知足吧,誰叫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留了這一身傷疤,才叫夫人出此下策。這叫自作自受。”
廉貞苦了一張臉,正覺此生無望之際,忽見門外飄過一片藍色的衣角,“虎目含淚”地大喊:“三哥,救我!”
廉竹才進門就吃了一驚,跨入門檻的那隻腳險些就直接收了回來,見廉貞受制於人的模樣,溫文的眉眼生出笑意:“這是在唱的哪一齣?”
廉貞哀求:“三哥,我不嫁了成麼。”
廉竹嘆了口氣:“丫頭,說什麼傻話呢。”廉貞委屈地控訴:“這也太磨人了。”廉竹彎唇:“娘這麼吩咐還不是為了叫你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可是。。。。。。”廉貞還想抱怨,被廉竹打斷:“好了好了,你不就是嫌無聊,想找個人陪你麼,正好我今日無事,便陪陪你。”
廉貞聽廉竹這麼說,知道自己是無望逃出生天了,不過有個人陪自己也挺好的:“哥哥今日不用打理賬務嗎?”廉竹平日幫著廉家二叔處理國公府的事務。他自幼體弱多病,上不了戰場,是四個兒女中陪伴母親最多的一個。
廉竹似笑非笑地說:“妹妹就要大婚了,做哥哥自然要盡一點兄長情意,早早的將事情處理好了,單聽妹妹差遣。”廉貞默默地看著自家三哥,默默將湧到喉嚨的一口血咽回去。廉竹和廉貞的性子極為相似,聰明而且毒舌。廉貞雖說這幾年不怎麼著家,兩人的關係卻極為親厚。不過要說幾個哥哥里和她最好的還是二哥廉簫。
廉貞從回來開始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現下終於想起來了:“三哥,二哥去哪裡了?”以往她回來,最開心的就屬廉簫了,可是現在,她都回來一天了,廉簫卻一直沒有出現。廉貞心裡突然湧出了一絲絲的不安。
“他。。。。。。”廉竹頓了頓。
廉貞瞧著正在構思謊言的廉竹,直言不諱:“我要聽真話。”
廉竹嘆了口氣:“二哥現在在祠堂。”廉貞大驚,家中沒有祭祀之事,那麼廉簫在那裡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受家法。她想起身,惹得正在幫她弄頭髮的綠芙和青瓷驚叫,廉竹按住她的肩膀:“阿貞你坐下,這件事我們二人都幫不上忙。”
關心則亂,廉貞還來不及打通箇中關節,被廉竹按著肩膀坐下來,細細想了一會。
許久,廉貞才開口問:“這是,爺爺的意思?”言語中有了些許明瞭。廉竹揉了揉額角,看起來也是對這件事頭疼了很久:“除了爺爺還有誰能夠下這種重罰。爺爺說了,二哥現在煩著糊塗,非要他在列祖列宗面前跪到想明白為止。”
“想明白,想明白什麼?”廉貞隱約猜到了點什麼,“是因為,立羽?”
廉竹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被鎮國公下了禁口令,才回家的廉貞不可能從別人那裡聽到。
廉貞沉默了半晌,決定不隱瞞自家三哥:“當初,還是我為他們搭的線。”
廉貞從小被當做男孩般將養,也不是沒惹過禍事,作為哥哥的廉竹一向是袒護或不在意的。而今,廉竹心裡卻無端升起一股怒氣,語氣也顯得有些僵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嫁在即,這件事要是鬧了出去,別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我們廉家?還有那個立羽,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他。。。。。。”
“我知道。”廉貞咬了咬唇。“我也知曉爺爺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廉竹真是被這個妹妹氣得沒辦法:“這些年你一直呆在邊關,雖說孃的本意是希望你能磨磨性子,也是不想你太早被這些腌臢事情糾纏,可是如今我廉家身處於什麼位置,難道阿貞你就真的不知道麼?”
廉貞有些訥訥:“我當時,只是想二哥能開心一些,倘若立羽真能解開他當時的心結,或是叫他不要這麼難過,我也好安心一點。再說,再說這種事在京城不是也不少見麼,難不成,三哥你不能接受?”
廉竹推推自己疼的快要麻木的額頭:“這不是我說一句能不能接受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