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逸直接用唇堵住了宋瑞的嘴,一觸即分:“以前也沒覺得你這麼羅嗦。”看宋瑞表情無奈,復又悶下頭去,窩在宋瑞肩頸,“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反倒是你……去得臨山,先別急著進攻,找完阿燁再做決定……”
沈風逸還未說完,宋瑞低沉的笑聲便透過震動的胸口鼓動著沈風逸的耳膜敲在了心上。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難得發現我們兩個,原來都這麼不放心對方。”
沈風逸閉著眼睛也笑:是啊,從五歲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似乎沒什麼理由地便全心信賴,儘管宋瑞總跟個不著調的皮猴子一樣,自己卻從未想過不放心這個人,沒想到,二十年後,卻反而各種叮囑……
“那便不說了吧,我就靠會兒,免得睡沉了錯過時間,這要是回去晚了,小安子非跳起來跟我拼命不可。”
沈風逸多年淺眠的毛病,根本就不可能會睡沉到錯過時間,不過宋瑞並沒有揭穿他的謊話,只是靜靜地摟著沈風逸,輕輕地應了聲“好”。
兩個人,不再說話,卻各自睜眼,默默相擁,也不知何時閉眼睡去。
寅時剛至,沈風逸從均勻的呼吸中猛地睜開眼,看著身邊熟睡的某人,眼裡是藏不住的不捨。
眾人皆以為宋瑞是去剿匪,也許,只有他與宋瑞兩人心知肚明,此去歸期尚不知是何時。
沈風逸眷戀的目光一點一點從宋瑞臉上移開,小心翼翼地越過宋瑞下了床,還不甚放心地回頭瞧了瞧,看到宋瑞依舊呼吸平緩睡得安穩,這才放心地推門而出,披著淡淡月色,匆匆趕回宮去。
門聲響過,床上的宋瑞瞬間睜開雙眼,慢慢伸出手輕輕放在沈風逸睡過的地方,沒什麼表情地虛看著眼前,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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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門之外,沈風逸輕裝簡行,只帶著貼身侍衛和寥寥數幾官員。
“此番剿匪,朕雖無法像為三軍送行一般聲勢浩大,但這絲毫不代表你們不是大雲國的好男兒!安邦方能定天下,你們替朕安內,才能讓大雲國繁榮昌盛,永茂不衰!朕,以雲國之名,敬勇士!”
騎於馬上,鎧甲在身的宋瑞,一聲長喝:“我大雲國永盛不衰!”隨後仰頭一飲而盡,身後兩萬御林軍,緊跟其後,異口同聲高聲長喝:“我大雲國永盛不衰!”之後亦紛紛飲盡杯中之酒。
沈風逸目光灼灼,直視馬上宋瑞,朗聲宣告:“朕,在京城之內,靜候大雲國的勇士,凱旋!”
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似是在對兩萬軍士所說,又似只在對宋瑞一人而說,而最後凱旋二字,更是意味深長。
宋瑞回以一個堅定的目光,調轉馬頭,高聲呼喝:“出發!”餘音旋繞,震懾桓玄,久久不散。
沈風逸目送著宋瑞的身影越變越小,身後的安如遠上前一步:“皇上……你看……”
安如遠在心裡淚眼嘆息:我小安子真是命苦,總是陪著皇上送行,上次送走永康王之時,好歹還有宋瑞在,而這次,連宋瑞都不在了,不知道皇上又會如何。
誰知沈風逸聽到安如遠的提醒,乾脆利落地轉身:“起駕回宮!”
隨後,連一個回頭都不曾有過,神色平靜地回到宮中,按部就班地開始批起了奏摺,未見絲毫異樣。
送收膳食的小太監,套近乎一般對安如遠道:“看樣子,此次剿匪,皇上是胸有成竹,必勝無疑,你看,連胃口都比平日好些。安公公隨侍身側之人,這聖上心情好了,公公定然更是如魚得水了。”
安如遠瞥了一眼小太監手裡的膳食,眼露不屑,淡淡地回了句:“你道行還淺得很,以為聖意是這麼容易被猜到的嗎?做好本職工作吧。”
小太監碰了個軟釘子,蔫蔫地端著剩食離開了。
安如遠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沒看見皇上今日吃得多的都是平日不怎麼愛吃的菜嗎?那些啊,是宋瑞愛吃的……”
最後半句似嘆似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趕緊進殿侍候去了。
另一頭,行出半日的宋瑞命眾軍士就地休整,順帶吃些乾糧,以備下午急行趕路。
宋瑞則稍稍離大部隊遠了一點,在一顆大樹下,下馬席地而坐,默默地掏出乾糧,就著水袋裡的水,啃了起來,既不離開眾人的視線,亦不怕被旁人聽到自己的聲音。
而原本坐在他頭頂樹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