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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翌日,沈風逸於上朝之時,命安如遠宣讀了擬定的草案,頓時又是引起一片譁然,這次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既非葉恆、也不是何麟,而是於之蕭。

“啟奏皇上,此法度無依可尋,歷來雲國便沒有藩王支援朝堂的作法,皇上這樣的決定,恐怕有違祖制。”

宋瑞立於一側,低垂著頭,差點憋出內傷:你要是知道這草案是你弟所為,不知更會有什麼養的反應。

沈風逸也不慌:“於卿家所言,並非無理,可朕想問於卿家一句,法度不可費,那法度是否也不可添?”

“這……歷代君主倒是多多少少都會修改一些法案……所以……”

“於卿家也未必吞吞吐吐。祖訓有言:誠既定法度不可費,然時局瞬息萬變,日後繼承大統者當有應時而化之魄力。所以,朕今日所擬草案,也並非全然無所依據。”

連祖訓都被搬出,堂下一時無人進言,倒是二王爺瀋河柏出聲支援:“左右不過兩萬御林精銳,哪有這般多的事端。臣倒是覺得皇上所擬聖旨合情合理合法。不妨就此定下,三日後宋騎尉便可領軍出發。”

周秦此時才站出附議。沈風逸卻一時間覺得有點突然,他不過是想打壓葉、何兩派的氣焰,卻沒想到二王爺一句話,雖助於自己打壓了那二人的氣焰,卻也同時催生出宋瑞不得不即日啟程出發的局面。

然後,不論是否時間急迫,二王爺依然提出,沈風逸便斷然沒有反駁的理由,畢竟他之前表現的對剿匪一事的上心程度,過於關注,此時若有人提出能早日出發,自己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應是大力支援,而不能有片刻遲疑。

可是,一旦說出同意二字,便意味著,宋瑞與自己分別在即。

從自己五歲第一次見到宋瑞到今日,恍恍惚惚走過二十載,卻從未有一次長足分離,而此次一別,意味著這般的分離,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將會頻繁上演,直至一切塵埃落定,方能休歇。

沈風逸眼瞼微斂,藉著眨眼的掩飾,幾不可察地望了宋瑞一眼,隨後眼眸灼灼,直視含元殿外:“朕意已決!明天朕將會以此草案為準擬定最終旨意,並派人加急送往各藩王府邸,同時宋騎尉立即整裝休整,三日後領軍啟程!”

聲音沉著有力,字字鏗鏘,沈風逸的聲音直直地落在朝堂內每一個人的耳裡,擲地有聲!

第二十七章

沈風逸原本還略帶挑釁的神情,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直視著宋瑞的雙眼,相顧無言。

宋瑞伸出雙手,撫平沈風逸皺起的眉,隨即順著眼瞼往下,摸過高挺的鼻樑,柔軟的雙唇,最後是略顯瘦削的臉頰。

他的每一下都很慢很慢,好似想記住每一個細節模樣。

沈風逸也不嫌宋瑞溼漉漉的雙手弄溼自己的臉,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宋瑞,任由他一點一點地撫過自己的五官臉頰,就在他以為宋瑞想要跟他說些什麼時,宋瑞卻只是撈起了毛巾,重新遞到他的手中:“最後搓三下吧,記得從肩頸,一搓到底。”

宋瑞的語氣溫柔,眼神繾綣,好似不是在要求沈風逸搓背,而是在說著濃濃情話,沈風逸不忍拒絕,默默接過毛巾,宋瑞見狀,淺笑著轉過身去。

感覺到毛巾落在自己背上,低聲道:“雲國習俗,男兒出征前需去祈恩寺祈福,求得古桑葉浸浴……其實,所謂祈福是求得平安符,而浸浴,是為了妻子替其洗塵,不帶牽絆,莫在戰場猶豫不決……”

已經搓到最後一下的沈風逸,手中的毛巾一頓,一時間不知該繼續還是停止,不帶牽絆,不帶牽絆……這樣的寓意,與其說希冀,不若說殘忍。

沈風逸就那麼將毛巾抵在宋瑞後背,緩緩地將自己的額頭靠了上去:“我不是你的妻子,這個習俗,對我們沒用。”

宋瑞也不回頭,眼神虛無地看著前方,笑了兩聲:“恩,我也覺得對我們沒用。”說著伸手拽過沈風逸的左手,卸下自己手腕上紅繩穿著的鏤空玉雕珠,替他戴上,“所以,我今天求了兩道平安符,全部用蠟封好塞進了兩顆一樣的鏤空玉珠裡,這一個,你好好戴著。”

沈風逸神情呆愣地看著手腕:“為何,要替我求?”

宋瑞摸摸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顆:“我若算是上戰場的話,逸兒留在宮裡,是更大的戰場。”

而沈風逸好似不曾聽見宋瑞的言語,只是出神般看著自己的手腕。宋瑞見他許久未有回應,回過頭來,見他那副模樣,也未出聲打擾,只是徑自站起身拿過一旁的浴巾隨意擦了擦,披上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