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之泓這番老神在在的話,倒是真的說中了沈風逸的心思,不過,也相處了這麼久,沈風逸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容易被氣到,臉色如常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於是,於之泓洋洋得意地衝著宋瑞拋了個媚眼,利落地躍起,翻牆離開。
“哎哎哎,別走啊!”宋瑞跨前兩步,衝著於之泓離開的方向喊道,可惜他的這聲喊,無人回應。一扭頭便看到沈風逸玩味的眼神,乾巴巴地補充道,“那什麼,我就是想提醒他一下,有門沒必要翻牆……”
隨著宋瑞多說一個字,沈風逸的眉峰便抬高一份,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你就編吧,繼續編吧,我看你能編多久。”
也確實,最終仍是宋瑞敗下陣來,蔫吧著腦袋返回沈風逸身側,“好吧,我就是覺得一下子少了兩個人,明天怎麼跟爾藍交代呢?於之泓那廝指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說辭。”
“交代?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害怕跟爾藍姑娘沒法交代了?”
“我這不是怕,是煩好不好,她那潑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想起我要是說了什麼正戳中她興奮點了,於是嘴巴跟點上了的爆竹似的,沒完沒了,真能炸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看著宋瑞苦著一張臉喋喋不休的樣子,沈風逸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並且越笑越厲害,完全停不下來。
結果,還沒等沈風逸笑完,一聲怒吼便從樓上傳來,“你說誰像爆竹!”
樓下的兩人表情同時一凜,抬眼望去,散著頭髮披著外衣的爾藍,正滿眼怒火地瞪著宋瑞,好似恨不得在宋瑞身上瞪出兩窟窿來。
宋瑞跟變臉似的,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呦,爾藍姑娘還沒睡著啊?要不一起下來賞賞月?今兒晚的月亮真心不錯啊!”
爾藍斜倚著欄杆,耷拉這眼皮,“是挺不錯的,一個兩個的都爭著出來賞月,爭著爭著還動氣手來了,嘖嘖,真是……”
一聽這話,宋瑞便明白了,顯然是院裡的動靜吵醒了爾藍,這才出來一瞧,訕訕地冒出一句,“原來你聽到了啊?”
爾藍眼一斜,嘴一撇,“老孃又不是耳背,這麼大的動靜能聽不見嗎?”
宋瑞小聲嘀咕道,“可也沒見其他人出來啊。”
然而,此時萬籟俱寂,縱使是嘀咕聲也顯得一清二楚,更莫說對於練過武的爾藍來說,“你腦子是鈍了嗎?別人不出來是不想讓你們尷尬,我出來,是解除你們那多餘的擔心!少兩人就少兩人唄,二殿下本就交代過,我們所有人只負責照顧好你們兩,其餘事情,概不可理。”
爾藍這句話,倒是突然點醒了沈風逸,仰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爾藍,“你們二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爾藍沒想到沈風逸問得這麼直接,頓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隨後才說道,“我哪兒知道我們二殿下是不是知道什麼,他才是主子,哪有奴才管主子的事的。”
“你們二殿下是不是知道安寧王有問題,所以才派你們來的?那些追殺我們的刺客是不是真的跟安寧王有關聯?”
沈風逸無視爾藍的否認,仍舊咄咄逼人地追問著,爾藍被追問得受不了,一揮袖子,“哪兒來這麼多問題,我們只是聽命行事,主子知道些什麼怎麼可能告訴我們?哎呀,困死了,我要回房睡覺了。”
第七十八章
回到屋裡的宋瑞一直小心地一旁觀察著沈風逸。
他知道;沈風逸這人,不怕被人算計不怕被人害;從小到大經歷慣了;他最怕的是身邊最親的人突然變得不是他所認識的,最怕的是多年信任的人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害自己的人。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重感情;雖說是帝王大忌,可在宋瑞看來,就因為多了這份重情,他的逸兒才是獨一無二的帝王。
在宋瑞不知道第幾次拿餘光瞟沈風逸的時候;沈風逸終於坐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拿那種耗子要去偷食時刺探軍情的目光瞥我了?”
被沈風逸點破,宋瑞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索性大大方方坐到沈風逸對面,兩眼就盯著沈風逸瞧。
沈風逸被瞧得受不了了,眼皮一翻,“你到底想問什麼?”
宋瑞嘴一癟,難道說問他心裡難不難受?萬一沈風逸本來沒難受,被自己一問勾得越想越多反而難受了怎麼辦?
“問?問什麼?沒什麼要問的啊……”算了,還是裝傻充愣吧。
“那你一個勁地盯著我看做什麼?”
“嘿嘿,你好看嘛,嘿嘿……”宋瑞一邊笑,一邊還配合地擺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