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應該將沈風逸的安危放在首要考慮的嗎?何以這次變化這麼大?還是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兩人達成了什麼共識?
“那你們可有想過退路?若真的是鴻門宴,你們怎麼辦?他們敢設宴,就證明這宮裡的勢力都在他們控制範圍之內!”
沈風逸跟宋瑞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默契不必明說,隨後望向於之泓,“我們想在你祖父於環朗身上賭一把!”
於之泓半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擠出一句,“你們,也真敢賭。”
宋瑞揚起嘴角,“雖說於環朗是沈風宸的外公,可這麼多年,於環朗統領御林軍不偏不倚,縱使是你大哥於之蕭,也從未鋒芒過露。況且,之前我與你祖父同臺打過擂,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個磊落的人,這樣的人有他身為軍人的驕傲,絕對不會遊離於正統之外,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完這些的宋瑞對著於之泓笑得不懷好意,“更何況,我有理由相信,你一直這麼幫我們做事,於環朗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才去默許的放任態度,也基本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場了。”
於之泓臉上的表情算不上扭曲也算不上平靜,用食指對著宋瑞虛點了兩下,沉沉地喘了兩口氣,“原來,你們這麼使喚我,不是出於對我的信任,而是出於對我祖父的試探!”
沈風逸站了起來,“你錯了,若想試探於環朗,我們不會什麼都告訴你,我們是真的將你試做自己人,才會如此倚賴於你。從臨山返程以來,我們一路狀況不斷,若不是有你鼎力相助,我們根本不敢想能走到今日,我們對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我不信你察覺不出來。”
於之泓直直地望進沈風逸的雙眼,許久後垂眸嘆息,“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第八十章
無論如何,宮宴必須要赴。三人幾乎徹夜未眠;好一番籌劃後;於之泓這才離開,宋瑞跟沈風逸看著時辰還不到;便和衣躺下;能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啊。
只是閉著眼睛的宋瑞,卻是怎麼也睡不著,這算是他第一次毫無掙扎地支援了沈風逸的冒險,其實,縱使於之泓不提醒,他也能想象得到;這所謂的宴請絕不是什麼好宴;只是;這些天的等待,沈風逸看似很是淡然,但是宋瑞知道,他心裡比誰都著急。
好幾晚宋瑞半夜醒來,都能聽到裡側的沈風逸刻意壓低的呼吸聲,好似生怕被宋瑞察覺自己沒有睡著一般,宋瑞知道他有壓力,故而一直未曾點破。
只是,不點破,卻不代表心裡沒數,眼下,對方送來了“機會”,縱使危險,也值得一試,畢竟,與其看著沈風逸夜夜睡不安穩,宋瑞寧願陪他去闖一闖關。
“臨軒……”
沈風逸略帶著鼻音地換了一聲宋瑞,宋瑞緩緩側過頭去,半睜開眼瞧了一下,卻見沈風逸靜靜地平躺著,眼睛也閉得好好的,一時有些拿不準他是不是睡著了在說夢話。
正在糾結之時,沈風逸突然側過臉來,“怎麼?以為我在說夢話?”
宋瑞淺淺一笑,“是啊,剛才就聽你呼吸聲平緩了,還以為你早睡了。”
沈風逸側過身往宋瑞那裡靠了靠,重又閉上了眼睛,“你還不是一樣?”
宋瑞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沈風逸是說他也一樣故意放緩呼吸,好讓沈風逸覺得自己睡著了,這般想著輕聲笑了笑,索性轉過身去摟住沈風逸,“我只是在反思,自己這麼縱著你,是對還是不對。”
“管他對不對呢,縱著吧,也就你能縱著我了,至少,這樣會讓我覺得,我也是被人寵著的……”
沈風逸的語氣帶著幾分睏倦的飄忽,可聽在宋瑞心裡卻是陣陣發酸,下意識緊了緊雙臂,故作輕快道,“是啊是啊,你高興了,我這頭髮遲早得愁白了……”
沈風逸窩在宋瑞懷裡偷笑,“你這語氣怎麼跟當爹的恨鐵不成鋼似的?”
“可不,小時候你多乖啊,讓你幹啥就幹啥,說叫師父就叫師父,可惜,越大越不省心,現在是徹底地撒起歡了,不管不顧的……”
懷裡的沈風逸沒有言語,在宋瑞胸口蹭了蹭,“我沒有不管不顧的,我有想好你的退路……”
宋瑞一聽,直接把沈風逸的腦袋摁在自己胸膛上,阻了沈風逸後半截的話,“我的退路就是跟你一起,同進同退,其他你想都別想。”
沈風逸差點被悶得喘不過氣,掙扎著留了點間隙可以呼吸,也沒有立刻出言反駁,只是在心底回嘴:還說我不省心,你自己才是不管不顧的呢!
之後,兩人靜靜相擁,再無多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