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九王爺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老夫早將敵情打探得一清二楚了。拓拔亮帶著一幫子皇親國戚逃往西京了,留下來駐守京城的都是些老弱殘兵,不足為懼。」宇文化極似乎很有把握。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那裡不對勁。
「那京城附近的城郡呢?」
「京城附近的城郡守備都比較薄弱,並無一個具有強大兵力與我軍抗衡。」
低頭思索了一番還是覺得奇怪,「二皇兄,幽州你準備駐兵多少?難不成丟了嗎?」
二哥打了個哈哈笑道:「九弟真會說笑,我們怎會將幽州捨棄,這可是門戶之地,我自會派人守踞九弟何須費心。」
望著他們,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們暫時還不可能對我不利。伯罕對他們還是有一定威脅的,可留著我萬一伯罕回來,那我又是二哥登基的障礙。乾脆先回京師,稱帝復國來個名正言順,將大權在握。幽州也是不可能交到我手中的,若我佔據幽州屯兵積糧,軍事上就會逐漸與二哥抗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我隨軍軟禁。
疲乏地回到房中,我心裡就似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這樣一來,恐怕局勢又要變動了。
我該怎麼辦?是去是留?帶齊人馬直奔烏孫國,好象不大可能。前幾天收到伯罕的信他正為他的王位搞得焦頭爛額,即便是去了也於是無補。或者,乾脆趁他們還沒有走出幽州發動兵變將他二人制服。苦笑一下,實力還不夠啊!若我們再起內訌可就給拓拔亮製造了機會。想了一夜都沒有結果當真是頭痛欲裂。
天又漸漸亮了,灰白灰白的天空讓人壓抑。獨坐窗邊,忽然想起沉倚來,不知他現在漂泊到何方了,過得還好嗎?我是不是也該跳出這紛爭尋他而去。
跳出紛爭?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先不說出不出得了幽州還是個問題,即便是真的逃出去了又能怎樣。二哥和拓拔亮不論是誰當皇帝都是不會放過我的,縱使天涯海角我也是永無寧日。
想起伯罕的話,這個世界是沒有淨土的。芸芸眾生有誰逃得了痛苦?沿途又有哪處沒被戰火荼毒。生在這個毀滅一切荒蕪一切的亂世,註定是要悲哀的。既然不能改變他們的決定,我只能在幽州置下伏兵以備不時之需。
鐵蹄繼續向最終目的京城踏去。王師一別經年,桃花流水依舊。越接近京城我的心情就越是矛盾。那裡有太多過往太多歡樂太多悲傷。我的心既是熱血澎湃又是沉鬱悲壯。當日之辱不久就可以洗刷了。那個讓天下人恥笑的昏君佞幸又殺回來了。
我該怎麼辦?是屠城三日,血洗京城,來祭奠子蘭他們的亡靈,清除我滿心的戾氣;還是重新踏上那榮耀至極的寶座,做回高高在上,天下人膜拜的君王。
這些結果似乎都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我最初離開的目的是什麼?我竟把他給忘了……
京城不怎麼費力就拿下了。拓拔亮留下的的確是一些老弱殘兵,對於這點,我覺得很奇怪,這根本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打馬入城,城門班駁的鏽跡讓我失神好久。那日和拓拔亮把酒話別的情景現在想來就似昨日才發生一般,又似已經很遙遠了遙遠到讓人想不起當時的目光。
在暖陽的照耀下,人們四處逃竄,而街道兩旁的商鋪林立,繁華依舊。昔日的煙雲它已遺忘,這個古老的城市只是倦倦地再一次迎接著新的佔領者。物換星栘,匆匆的腳步。來的人去了,去的人又來了,可它還是在這裡亙古不變,靜靜地旁觀著序幕與落幕。
衝入宮中,宮娥的尖叫與太監的慌亂讓我失笑。這不就是當年我亡國時的情景嗎?只是今天再一次地上演,我的角色卻變過來了。穿梭在偌大的宮城裡,一切都如從前一樣,沒有多大的改變。可昔日的那些人呢?又到那裡去尋找?
站在大殿中的二哥,意氣風發的眼神仿若那人。他現在終於也嚐到了失敗的滋味了。他所擁有的一切,我也將其破壞了踐踏了,可我並無想象中的快感。看著滿殿的勝利者,倒是有說不出來的寂寞。
第八章
我還是住回了寶月閣,不為別的,只是依戀。那種淡淡的惆悵,驅使我在這宮中四處遊晃,想要找尋些依稀的舊日影子。幽州那邊的訊息尚且安好,而伯罕那邊我也派人送信過去了,現在的我可以說是無事可做。二哥倒是大忙人一個,一直和宇文化極在籌備登基之事。
可這種表面的勝利並沒有維持多久,不到五天拓拔亮就捲土從來。那些附近所謂的殘兵弱將,似乎在一夜間就撲向京城糾整合雄師百萬。京城裡的我軍,就似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