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他越說林之卿越是心涼,與殷承煜一起三月有餘,那人對人好起來,實在溫柔和善,讓人心存好感,可一旦翻臉,便是無情至極,更不用說自己還曾逃走,正是這人的眼中釘了。
看天色已經快天黑,林之卿不願坐以待斃,他試著動了動身體,傷處結疤後抻得他關節都是鏽的,一動皮肉生疼,在他嘗試挪動雙腿時,從後庭傳來的熟悉的隱痛讓他臉皮一白。
……那個禽獸!
林之卿重溫了一遍要把殷承煜吞肉拆骨的誓言,讓小二把衣服拿來,才穿好褲子就疼得滿頭汗,不得不趴在床上喘氣。
病了許久,他身體很虛,可還是硬咬著牙穿上衣服,要了一根木棍做柺杖,執意要走。
才扶著樓梯挪到樓下,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被拉長,一步步走近。
“阿卿,你怎地這般不聽話,又要棄我而去嗎?”
殷承煜依然是青金長衫,長髮束起,笑得眉眼彎彎,一手輕扶門框,另一手提著一個紙包。
“麻煩店家熬一下送到房裡。”他把紙包遞給掌櫃的,叮囑道:“再弄些吃食。”殷承煜瞄了行動不便的林之卿一眼,似有深意地加了一句:“就要雞湯吧。”
林之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地往後推一步,不想身後就是樓梯,竟是一個沒站穩要坐到地上。
“哎,阿卿,你還是這樣毛躁。”殷承煜一步上前,輕巧地攬住林之卿的腰,讓他落到自己懷裡。
細長的手指輕柔地擦過林之卿的臉頰,在他額角一模。
林之卿被他掌心冷冷的溫度激得一縮,卻還是被他按住,試過了體溫:“怪道醒了就想跑,原來已經退燒了。”
殷承煜這話說得聽來柔情款款,但林之卿分明看到他是咬牙切齒的,一雙眼恨不得要把自己釘死在此處,只要自己敢再跑,就要自己好看。
林之卿心一橫,反正是死過的人了,還怕他不成,乾脆做死人狀讓他攔腰打橫抱起,往樓上走。
此時天色已暗,客棧中打尖住宿來往客人眾多,見了這兩個人的光景,沒有不猜測碎語的。
殷承煜並不在意這些,神態自若地把懷中少年抱回去。
可林之卿可沒他臉皮厚,被這麼多人圍觀,還被一個男人像抱女人一樣抱著走,實在是恥辱。
林之卿一向認為就算丟臉也不能丟在外人面前,這一回卻是把臉丟到了姥姥家,回去的時候都是埋在殷承煜胸前,露出的耳朵尖通紅通紅的,煞是可愛。
殷承煜被他這樣的反應取悅到,琢磨著要不要改在樓下吃飯,讓他坐在腿上用嘴餵食,肯定別有風情。
調情
“放我下來。”等上了二樓無人時,林之卿使勁推他。
殷承煜不悅地說:“你以為爺喜歡扛你?比死豬還沉。”他一腳踹開門,就把他直接扔到了床上。
林之卿身上傷口被撞得生疼,他在床上艱難地翻滾一下,揪住被子牢牢抱住,等把整個人都縮排被子裡又覺得這一舉動不免女氣,於是尷尬地露出半個腦袋。
殷承煜看他這樣哭笑不得:“你躲什麼,爺吃了你不成?”
林之卿心道:“之前更慘的時候你也吃過了,保不齊現在獸性大發又發瘋。”堅決地往裡躲。
殷承煜忙了一天,原本沒有要上他的意思,可瞧他模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作勢把手放在腰帶上,把玉扣拿開。
“阿卿,你這樣欲拒還迎的樣子,實在勾人的很,不如再跟爺親熱親熱?”
林之卿登時僵了,可他此時比殘廢好不到哪裡去,難道還要以死明志嗎?
殷承煜正要去掀他的被子,忽然門被叩響,小二在門外道:“兩位公子,雞湯成了,要先送進來嗎?”
殷承煜停了手,道:“進來吧。”
小二送上一隻砂鍋,揭開后里面是黃澄澄滿地金的雞湯,香濃味美,又道:“湯藥還要稍等才可以,是否現行沐浴?”
殷承煜看了一眼在被窩裡裝死的林之卿,點頭笑道:“有勞,來個大些的桶吧。”
小二應下,不一會兒就有人抬上來熱氣騰騰的一桶熱水,隨後送來幾大桶開水與乾淨的毛巾,方才退下。
殷承煜笑吟吟地對林之卿道:“阿卿,洗一洗吧?”
林之卿怎麼肯!他動也不動,穩如泰山。
殷承煜放下身段坐到床邊好言相勸:“只是洗一洗,我保證先不動你如何?”
林之卿仍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