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那一刻,時光彷彿被延長了數百倍,一秒鐘長得像一萬年,阮徵緊閉著眼睛,心裡默唸著他很快會忘記他,可腦海裡分明又有另一個聲音對他說:

‘姻緣給你的機會往往少之又少,來時快如白駒過隙閃電疾風,若是錯過了,那便是錯過了一生一世,怕是窮盡此生也再難重尋了……’

‘這一次,成王死了,那便是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一次放手,那便是再也找不回那個會偷偷畫了他的春/宮,會臉紅如火,卻又死不承認的男子了……’

阮徵的心裡百轉千回的難受,眼淚就含在眼圈兒裡,手死死捏成拳頭,阻止自己轉身衝進屋裡。

他只是在等,在等那一聲他準備用後半輩子懺悔的慘叫,然後一邊憤恨自己的無情背叛,一邊親手殺戮他的親族,挖空心思的開始謀劃他的帝位之爭。

阮徵的心被時光撕扯,卻就在緊得快要碎裂的那一刻,侍衛衝到面前,單膝跪地,稟報道:

“殿下,淳王、溥王失蹤了!“

“什麼?”阮徵心中一凌,微微一呆,暗叫不妙,轉身便把房門推開,朝那握刀的侍衛大喝一聲:“住手!”

那侍衛一愣,轉而被阮徵一腳踢開,匕首滾落地上,阮徵已經飛身撲到成王身邊,一把將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成王抱在懷裡,朝隨後而來的侍衛怒喝一聲:“還不快叫御醫!”

成王感到匕首的寒氣破開了脖頸的面板,匕首的寒光晃得眼睛痠痛,便緊皺眉頭等待著那一剎那的疼痛,卻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耳畔朦朦朧朧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救他!”

迷濛中,他看到阮徵清俊的臉,滿面的焦急心痛,然後心裡便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切的恐慌害怕都剎那遠去,便安心的落在他的懷裡,沉入了那黑甜的世界。

成王醒來時,渾身依舊很疼,隱約間聽見嘩嘩的水聲,周遭奴婢的輕聲細語,有人勸道:“殿下,這些粗重的活還是讓奴婢來做吧?”

“殿下,您千金之軀,這樣勞累,奴婢們惶恐……”

“殿下……”

成王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阮徵那憔悴的面容,少年清俊的面孔,卻是眉峰輕蹙,滿眼焦慮。

他此刻正躺在永和宮寬大的浴池裡,池水換成了苦澀的藥湯,他滿身傷痕,受了烙刑,胸口後背大片大片潰爛的肌膚,傷口裡沾了鐵砂,需要一顆顆取出來方能癒合。

阮徵抱著他坐在池子裡,小心翼翼的清洗傷口的血漬泥水,旁側七八個丫鬟忙著伺候熱水、毛巾。

鐵砂細小,又不能深入傷口,阮徵眉峰輕蹙,額頭上密佈了豆大的汗珠,小心翼翼神色緊繃。卻此時,腕上一涼,抬眼便見成王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胳膊,目光迷離靜靜凝視,阮徵霎時心裡一痛,便丟下了絹帕將成王緊緊抱在懷裡。

成王只覺得背脊上落了一滴熱淚,便聽聞阮徵在他耳邊哽咽道:“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成王用盡了力氣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張口,聲音乾澀沙啞的嚇人,半晌說出一句話,道:“你……別擔心,我沒事了。”

阮徵抱著他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確認了眼前的不是幻覺,終究壓不住眼眶裡的熱淚,便抱著他哭得稀里嘩啦,只道是:

“你醒了就好,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成王的心裡也忍不住酸澀感動,阮徵勒得他喘不上氣來,卻也是滿心幸福的任他緊緊抱住,哭得痛快。

成王渾身傷口縱橫密佈,又多是烙鐵燙傷,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憂,御醫給他配了去腐生肌的藥浴,每日浸泡半個時辰,便塗抹生肌的藥膏。

這一系列工作,阮徵都堅持不肯讓奴才去做,定要自己親力親為。

阮徵抱著成王哭夠了,藥浴的時間也到了,他便把成王抱回床上。

成王赤/裸著身子,由著一個體格清俊的少年打橫抱起,周圍尚還有七八個伺候的奴婢,頓時滿面羞紅,便輕附在阮徵耳邊,道:“放我下去,讓我自己走吧……”

阮徵默默抱他,也不答話。

浴池離臥室只隔了兩道門,幾步走到床邊,便把成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床上鋪了乾淨的浴巾,成王此刻□裸的落在阮徵面前,雖然從前兩人親密時也坦誠相見,只是這樣被他當古玩珍寶一樣觀賞,卻還是羞澀難忍,便低聲喃喃:“我……自己來……”

阮徵也不理他,便專心致志的給他擦乾身子。成王扭動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