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忙碌下來,成王舊傷未愈,更是疲憊不堪。
臘月初三的時候,一清早下了早朝,成王便覺得有些頭暈眼花,所幸上午還有兩個時辰的空閒,終於能得片刻偷閒喘息,可一想到上書房裡堆積如山的奏摺,卻又忍不住眉心緊蹙額角痠痛了。
推門而入,目光還沒有適應屋子裡的昏暗,卻隱約見了書桌之後一個挺拔的背影,心念一動,快步走上前去,來人轉身,便見了阮徵清俊的面孔。
隨行的小太監早都伶俐退出書房,隨手關閉了殿門。
偌大的上書房裡,只有默默注視彼此的兩人。
半晌,成王忽然緊緊擁住阮徵。
“我好想你。”
阮徵笑了,唇角輕勾,在他耳垂上輕輕一啄,道:“我也想你……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念你。”
一碰觸到那熟悉的身軀,便如同點燃了乾柴烈火,兩人都不說一句話,只是熾熱的唇瘋狂的尋找著彼此,飛快的褪去那惱人的衣衫,去掉最後一絲阻隔,赤/裸的身軀相互糾纏、親吻,直到把胸腔裡烈火般灼燒的思念燃放殆盡,終於精疲力竭不能挪動半分,終究相擁而眠。
成王伏在阮徵的懷裡,濃密的長睫低垂著,阮徵以為他睡著了,卻忽然聽他在他耳邊輕聲呢噥:
“你的肩膀,壓傷了啊……”
阮徵一愣,卻見成王注視著他左肩的一道紫痕,卻是那日他扶轎入城時所壓之傷。
阮徵笑笑:“飽食終日錦衣華服,著實有些單薄了呢。”
成王眼圈兒一紅,卻是心裡一陣心疼。阮徵身份尊貴,平素雖習武健身,卻何曾抬過轎子,做過半分粗役?!
他低垂著眼瞼,心裡難過,也不知說些什麼好,沉默了許久,只道是:“你為我做的太多了。”
阮徵說:“我只是不原意讓那些勢利小人看不起你,我就是要讓你堂堂正正的活著,任誰也不能看不起你半分,任誰也不敢傷害你半分。”
“你、你又何苦如此。”成王回朝親政,阮徵想了十幾年的王位便又遙不可及,十幾年付出的努力便付諸東流,成王心裡怎會不懂阮徵為他回朝付出的代價究竟有多大?!
屋外寒風呼嘯,阮徵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靜靜的靠近彼此,汲取對方身上的那一絲溫暖、依靠,珍惜這難得的相聚。
睡意迷濛間,成王似乎聽見阮徵在他耳邊說:
“我愛你。”
醋
阮徵醒來時,已過了晌午,屋外是極其明亮的陽光,蟬鳴聲陣陣,阮徵眯著眼睛,迷濛中看見成王坐在與書案前一邊揉眉心一邊批閱奏章。
剛剛阮徵休息於此,成王便遣退了所有的僕役,此刻偌大的上書房裡只有阮徵、成王二人,成王聽見阮徵窸窸窣窣的整理朝服,便撂下摺子毛筆,起身擰了條擦臉的帕子遞給他。
阮徵接過帕子擦了臉,覺得清醒不少,整理好了朝服,卻見了成王愁眉不展滿面疲憊。
“近日上奏的摺子可還順利?”阮徵隨口一問,卻見成王臉色更是難看。
“黃河水患,湖州集聚了數萬災民,賑濟不足便落草為寇,把河下兩省鬧得民不聊生。國庫空虛,寒冬數九,別說是各地守軍的糧餉,便是棉服軍帳也捉襟見肘入不敷出,還有屯兵城外的幾十萬大軍……”
成王越說越覺得頭昏腦脹,一邊翻動御書案上堆積如山的摺子,一邊揉揉痠痛的眉心,忽然額角微涼,卻是阮徵代替了伸手替他輕輕揉太陽穴,微涼的指腹力道沉穩,緊張了數日的神經被按壓得頗為舒適。
成王微閉著雙目,便索性放鬆了精神依靠在阮徵懷裡,如貓般溫順的任他撫弄。
阮徵見他疲憊的模樣,終究嘆了口氣,便拖著成王坐在御書案之後,修長的五指拿起御筆,熟稔的研磨,攤開奏摺,認真批閱。
成王和他擠坐在寬大溫暖的裘皮座椅裡,側首看著阮徵輕蹙的眉峰、專注的目光,那一刻,少年清俊的容貌加之沉穩的氣度,竟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阮徵正思索著安置災民,卻忽然發現成王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目光,不由淺淺一笑,道:“怎的,看了這麼久還看不夠?”
成王笑笑,尷尬的移開目光,卻擺弄著阮徵白淨的左手,悶聲道:
“治理天下的事,原本就是你的志向所在,這偌大的天下,落在了我的手上是負擔,落在了你的手上卻將是萬古流芳的一代盛世……”
“你又在說些什麼傻話?!”阮徵撂下毛筆,緊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