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淳王,揭竿起義的事情成王是知道的,他低垂著頭走進未央宮的大門,心中忐忑,預料到了無數種阮徵的怒火,卻又嘲笑自己的怯懦。
剛一進門,便聽見咔嚓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響。
杯子飛出的碎屑在他臉上劃了一道血痕,他卻未覺痛楚,眼光落在阮徵案几上的那塊玉佩上——
彎彎的牛角造型,上面刻著一個雕花精緻的‘溥’字。
“你……你找到了溥兒?”成王驚呆了。
阮徵笑笑,這玉佩是昔日胡二在懸崖底的馬車裡溥王身上拿的,他卻不想否認,他說:“對,你的溥兒就在我的手裡,你現在是想兩個兒子都死,還是讓我儘儘表哥的職責,幫你照顧他們?”
成王呆了,阮徵卻並不像放過他,他步步緊逼,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他說:“你現在就擬詔書,說溥王、淳王都在京中,叛軍所擁乃是造假,我便保證溥兒的性命無憂,你看如何?”
“你這個魔鬼!”成王面色慘白步步後退。
“我只是處處為你著想……”阮徵將筆塞進成王的手裡,“還是你想現在就見到溥兒的首級?”
“魔鬼!”成王狠狠地一拳砸在阮徵的胸口,卻讓他唇角的笑意更濃。成王從未如此害怕如此痛苦,再也不能抑制心底的悲慼,放聲痛哭。
他說:“阮徵,你好狠,你這豺狼,我怎麼竟然能相信你……”
阮徵不言語,只任憑他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天色已然全黑,成王的聲音嘶啞的說不出話來,他終究慢慢拿起毛筆,盯著阮徵的眼睛,問:
“你發個誓,保證平叛之後,不殺淳兒。”
阮徵倒也痛快,舉手立誓,一字不差。
成王嘆了口氣,終究寫下了詔書。
那一夜,他再無一絲力氣,頹然的出了未央宮,只覺得心如死灰,若不是不能,倒真想死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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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詔書,平叛的事情便是名正言順水到渠成。
南方軍一時間被聲討得無地自容,連敗數陣,士氣低迷。
遠在京都,阮徵拿著得勝的戰報,喜上眉梢。朝野上下,一時間又是宴席歌舞,一片歡慶。
這一日,正是阮徵設宴,犒賞眾多文臣武將,古書燁亦在邀請之列。
若說阮徵登基後的這半年裡,對於平定朝政的貢獻,古書燁當數第一人,即便朝廷中關於他與皇帝的關係暗自腹誹,眾人卻不能忽視他在朝政上的巨大貢獻。
舞池裡六個纖腰豐臀的波斯美女伴著音樂翩翩起舞,眾臣品嚐著醇香的美酒,一面看著那白皙的大腿談笑風生。
阮徵坐在首座,身側立著許公子,不時端茶遞水。
古書燁進門,阮徵便第一眼看見他,心裡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絲喜悅。
這些時日阮徵又派古書燁去江南巡查稅收,古書燁出京已然有了半月之久,不覺間,阮徵心裡竟有些思念,見了他來,卻是喜意難掩。
阮徵輕聲吩咐許公子將古書燁待到專門為他準備休息的內室,又與群臣應付了幾句,阮徵便匆匆直奔內室。
轉了幾道迴廊,隔絕了前院的歌舞喧囂,阮徵一掀開珠簾,便見了古書燁拘謹的坐在矮凳上,許公子側立在門邊,見了他來,便倒茶伺候,十分周到。
阮徵此刻一心都在古書燁身上,隨意喝了一口茶,便道:“古大人這次巡查可還順利?”
古書燁點點頭:“順利,一切稅收事宜微臣已經寫在摺子上,明日便遞給陛下過目。”
阮徵嗤然一笑,突然大步走到近前,雙手握住古書燁的雙手,雙目灼灼,緊緊盯著古書燁的眼睛,卻道,“我關心得可不是稅收,只是你離京半月有餘,可曾想我?”
古書燁一呆,阮徵灼熱的吻卻已經落在脖頸,大手迫不及待的探入他的衣衫,古書燁拼命躲閃,卻哪有他的力氣大。
阮徵半月有餘未見古書燁,心裡對他的渴望早如干柴烈火般灼燒,此刻更是片刻也不願等。
許公子也甚是伶俐,便悄然的遣退了門口的僕役,落下了簾子,轉身便退。
古書燁卻猛然一掙,用力之猛,竟狠狠裝在床頭的矮几上,將要出門的許公子一驚,便見了古書燁額角鮮血直流,死死瞪著阮徵。
“你、你這又是鬧哪一齣?”阮徵臉一黑,卻因著心裡喜歡,硬壓住了脾氣。
古書燁心裡只是羞恥,昔日他與阮徵恩愛,不過是無人在旁偷偷摸摸,卻不曾想阮徵今日竟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