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自然應該向左擰啦!”
他愣了一愣,笑道:“是我疏忽了。剛才我一路進來,都是往右擰的,便以為反過來走也是一樣。”
我聽他口氣,也是第一次走這個地道的樣子,不由莫名一喜。
“是阮雙告訴你這個地道的嗎?”我趕緊追問,“他……他在外面接應我們嗎?”
他本是笑著,聽了我的話,卻突然板起臉道:“你為了他差點把性命都丟了,你還想著他做什麼!”
我聽了這話十分不高興。
我是為了他差點把命丟了,可他為了我,不也差點把命都丟了嗎?
想著一個會心甘情願為自己而丟命的人,不是一件好事嗎?
再說了,如若我不想著他,難道讓我去想太傅嗎?
我很想和鄭子佩理論一番。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他既然知道烏金珠子的事情,想必還是和阮雙一路的。
他可能是氣我丟下他,自己去找阮雙。他也可能是氣我心裡頭只想著阮雙,不想著他。
於是我抬頭看了看他。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就連眼下也是青痕幾道。
我恍然。
他定是嫉妒了。我萬分肯定地想。
想到這一層,我不禁有些同情他。
於是我十分體貼地把想與他理論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見我不吭氣,便緩了神色,拉起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地道里走了進去。
地道的入口在我的背後緩緩關閉。
我與他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我赤腳立在其間,吸鼻。
味道很陳舊,彷彿是被歲月掩埋多年,徹底遭人遺忘。
我想,這個地道應該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我很奇怪阮雙如何會曉得這個地道。
我與鄭子佩在狹窄的地道里面慢慢地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腳磕絆到了一樣硬物。
我蹲身摸了摸,似乎是一支男子的髮簪。
質感潤如水,滑如絲,一摸就是西域上好的和田玉。
我很奇怪這絲毫沒有人氣的地方怎會有如此好物。
〃你怎麼了?〃鄭子佩聽見我蹲下,關切問。
“沒有什麼。”我將髮簪藏入袖子中,重新站起身來跟著他往外頭走。
地道高低蜿蜒,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
走到最後,我們又來到了一堵牆前。
這一回鄭子佩擰對了方向。
機關開啟,我們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這是一個僻靜的小巷子。已經夜深,我放眼天際,看不到一縷火光。
顯然我們已經離大牢極遠極遠。
我轉身往四周看了看,空蕩蕩得很。
根本沒有阮雙的影子。
只有月朗星疏,將巷子口的樹影照得異常悽婉婆娑。
我揉了揉眼。
袖子裡的髮簪咯了我的手肘一下。我把髮簪取出,迎著月光瞧。
這一瞧,我大吃一驚。
讓我吃驚的,並不是這支髮簪上,陳舊的血跡斑斑,全部沉澱成了烏青色。而是髮簪的根部,繡著一對如意。
這支髮簪,我認得。更準確的說,是這支髮簪的式樣,我認得。
歲月無情,往事塵封,可這支髮簪的式樣,我卻認得。
這是阮家男子的髮簪。
我小的時候,也有這麼一支髮簪。那髮簪如意之間,刻了一個字。
“歡”。
我的名。
一瞬思緒全湧,我連忙將那支髮簪舉到近前,睜大眼睛仔細看。
然後,我所有的思緒全部凍結在原地,僵硬了我的身體。
月華如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支髮簪的如意之間,也刻了一個字。
這個字是:
“雙”。
我一時呆在原地,行動不能也言語不能。
為什麼阮雙的髮簪會出現在那個早被廢棄的地道中?
是阮雙去過那裡嗎?
髮簪上的血跡陳舊,顯然不是最近才掉落的。
那他是什麼時候去的?
我心中一動。
十三年前。
他一定是在十三前,被太傅陷害身陷囹圄的時候,從這條秘道逃脫的。
就和……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