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女子蜂擁而至,對他上下其手。
而姚書雲就坐在那裡,一臉的春風得意。
此刻,那*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屋子裡只有一個衣衫不整,醉醺醺的姚書雲,並無女子在旁。
睡夢中的姚書雲伸手抓了抓袒露的胸膛,咂了一下嘴,道:“別讓本官一個人喝,你們也喝啊。”
本王皺了皺眉,正要走上前去,卻見身邊白衣一閃,竟是百里塵跟過來了。他掃了一眼床上的姚書雲,道:“你乾脆讓他死了吧,反正他這副模樣,也跟死人差不多了。”
本王知道他與姚書雲交好,說出來的也是氣話,搖搖頭,道:“他偷偷摸摸的尋死也就罷了,可他既然在我眼皮底下,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他死。”
百里塵嘆了口氣,“書雲這個人啊,看著心胸寬廣,灑脫不羈,實則不然。這麼多年了,他時常來我這裡買醉,每回都是左擁右抱,淫|亂荒唐的模樣,可酒水喝多少都行,女色卻是點到即止。他沒有一回,說要我的姑娘留下來陪他過夜的。”
本王愣了一下,只“聽”百里塵繼續道:“這麼多年了,他心裡始終住著一個人,那人是烙在他心頭的一點硃砂,擦不掉,卻又觸控不到。他明知不會有結果,卻還守著那一點痴念,苦等了這麼久。王爺你既然與他是推心置腹的朋友,那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第57章
“我,不知道。”本王說著,將目光落在了姚書雲緊攥在手裡的那塊玉佩上。
一面刻著他的字“子然“,一面刻著他最愛的菖蒲。
姚書雲收到玉佩的時候,老不正經的說過:“這王爺寫字好看,刻工也是一流,既然是你親手所刻,所贈,下官姑且把它當做定情信物吧。”
定情……信物……
本王伸出手,正欲取走玉佩,卻瞧著姚書雲本能地收緊了手掌,痴痴地笑,“都說了,這東西是爺的定情信物,不能隨便給你們。”
本王再使勁,他攥得也更緊。
百里塵笑笑,“放心吧,這東西他丟不了,一直拿著當寶貝呢。要說書雲他真是個可憐人,仕途不順,情路又坎坷,面上一副豁達的模樣,肚子裡卻全是酸水。”
本王沉默了一瞬,道:“罷了,有勞你幫忙照看了,我先帶他回府了。”說著,將手塞到姚書雲的腋下,將人抱了起來,邊走邊道:“天,好沉。”
姚書雲一偏頭,正拿嘴唇輕擦過本王的脖子,然後扭動了一下身子,枕上了本王的上臂。
本王將人抱出了青樓,然後放進了轎子裡,命人先把他送回姚府,自個兒慢騰騰的走在後面。
這一路,思緒紛繁,越理越亂。
書雲他——
他曾笑得花枝亂顫,與我說:“難得王爺對下官一片情深,下官無以為報,便與王爺寬衣解帶可好?”
他曾擼起袖子,露出了光滑的小臂,道:“如何,下官這皮囊,可還入得了王爺的眼?”
他曾裝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道:“只可憐下官對你一片痴心,可昭日月,王爺你居然,居然瞞著下官,與人,與人苟合!”
他也曾媚眼如絲的纏了上來,吐著信子,說:“卻也不知是天熱,還是體內燥熱,下官只是看著王爺,就覺得受不了了呢。”
……
一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帶著幾分試探,以及變相的吐露真情。
可本王每每看著他浪,或者選擇無視,或者說一句“滾”。
本王想起了去花城的時候,那兩根系在了我袍子的姻緣線。一根是燕玖的,一根是——
姚書雲的。
他如此猥瑣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做出這種小女兒才會做的事情。
本王一路走下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三十年了,打從我倆一前一後生下來,就註定了要結友為伴。
小時候本王挑著二郎腿,冷眼看他活泥巴。長大點了,看他抄襲我的文章,被他老子追著一頓打。再後來,他寫了首酸不溜秋的情詩,求我幫他送給同一個私塾的姑娘,卻發現那姑娘喜歡的是本王……
然後,我二人一路孽緣糾纏的,又去到了同一個朝堂。他是被老子逼著考取了功名,而本王是被先皇逼著當了世襲王。
這一路走來,我拿他當兄弟,當摯友,當親人,比著我二弟嶽末還要親。
我對他無所保留的信任,對著他吐酸水,對著他罵朝中的老臣,對著他說我是個斷袖,從來就只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