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加以指責。
就在九方瓚內心還遊移不定的時候,梁瀟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伸出一隻手,細細地摩挲過九方瓚臉頰細滑的肌膚。
“你好像過得很好?”
九方瓚點點頭。
“會不會還在恨我。”
九方瓚有些茫然了。他應該恨梁瀟嗎?似乎不管梁瀟對他做了什麼,他都只有傷心難過茫然猶豫甚至憤怒,沒有恨。可是他為什麼不恨梁瀟呢?
而九方瓚的茫然在梁瀟眼裡,卻與九方瓚內心所想的大相庭徑。
梁瀟自嘲般嘆了口氣,然後說:“如果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就要為你而死了,你卻沒有能力去救他,你會不會恨自己?你會不會終生遺憾?”
九方瓚想了想,點點頭。
“如果你知道有一個人,明明有能力救那個人,可是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你會不會恨他?”
九方瓚想了想,有些猶豫。如果救了那個人,另一個人就要失去很多付出很多的話,救與不救只在別人心中。他不是需要付出的人,他不會知道付出這些需要作出如何大的抉擇,所以梁瀟的這個問題九方瓚不能回答。
梁瀟又笑了笑,問九方瓚:“你心中有沒有重要的人?”
九方瓚點了點頭。見梁瀟一直看著他,他便也看著梁瀟的眼睛。梁瀟的眼睛很黑,卻很清澈。彷彿他想要問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九方瓚在梁瀟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影子。九方瓚卻覺得,這個影子是那麼孤獨。他不知道這種孤獨是來自梁瀟,還是來自他自己。
“閒鶴,小錦,天香,淮安,他們都是我重要的人。”
九方瓚在意的人真的不多,數來數去也只有那麼幾個。可是一旦成為了他重視的人,九方瓚就會盡全力保護他們。
他們都知道,梁瀟也知道。
梁瀟點了點頭,伸手拉著九方瓚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吻。
九方瓚的手有些冰涼,大概是因為血液不通暢的緣故。
梁瀟放下九方瓚的手,他的手就這樣無力地垂在兩邊。
梁瀟輕輕地抱起九方瓚,走到床邊。
九方瓚很輕,大概是因為闌珊的毒導致的。那套量身定製的龍袍現在穿在九方瓚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我是不是很有仙風道骨?”九方瓚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開起了這樣沒有營養的玩笑。他跟梁瀟,已經很久沒有開過玩笑了。
梁瀟卻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說:“仙,仙得都快飄起來了,皇上您這是要奔月呢?”
九方瓚狂笑。他覺得他好像是第一次聽見梁瀟說笑話。這算是笑話了吧,在梁瀟快要三十年的人生裡,這算是他說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吧。
看見九方瓚在笑,梁瀟也配合著彎了嘴角。
“瓚兒你長大了嗎?”
九方瓚看著梁瀟,看啊看,發現他眼中的自己似乎臉上全是青澀。
“你忘記了,我都成親了,雖然媳婦沒了。”九方瓚眨巴眨巴眼睛。
他以為他說這話梁瀟會生氣的。
要是換做以前的梁瀟,肯定氣得兩眼冒火,可是現在的梁瀟,只是看著九方瓚,慢慢地給他蓋好被子。
九方瓚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梁瀟,有點失望。
“我小時候還一直以為你討厭我呢。整天擺著個臭臉,”九方瓚想起小時候梁瀟擺著的臭臉就覺得好像誰都欠了梁瀟錢一樣:“後來我發現你對著別人的時候,臉更臭。”
九方瓚說著自己先笑了笑。知道梁瀟習慣性臉臭的時候,九方瓚覺得自己似乎還挺開心的。至少梁瀟不是隻對他一個人這樣。
不過九方瓚的開心似乎也沒持續多久,因為梁瀟對誰都是一樣的臉。
九方瓚沒發現不同,但是別人都發現了。
有誰,明明討厭一個人,還老是有事沒事在那個人面前出現,讓自己煩心呢?
梁瀟就是屬於老是出現在九方瓚面前擺臭臉的人。
九方瓚看著梁瀟,似乎這個人從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在一起了。
現在都已經二十年了。
“我們在一起還沒到三十年呢。”九方瓚笑了笑。
梁瀟眸子卻比之前更深了。九方瓚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是為什麼九方瓚覺得,這才二十年,就已經是河東與河西的距離了呢?
梁瀟將手放在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