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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情,也瞞不過你自己的心去。”

宗赫垂首不言,只默默地聽著,江風吹亂他鬢邊長髮,也拂亂了他的心。

蔣爺見他神情中有一分悽楚,雖不知他與皇帝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心中也不免為他有一絲難過,便更是勸慰道:“世顯,既是倆倆相愛有情,在皇家已是分外難得,你切不可自疑自棄。有些東西,逝不可追,人活一世,得向前看,別用已經失去的東西,逼著自己失去更多。更何況人生短苦,該好好珍惜青春年華啊……”

老者這番話,讓少年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滋味難言。有些東西,逝不可追,亦有些東西,做不到自欺欺人。如同鯁在喉口的刺,躲不開,逃不掉,便是刺得再深,亦不能帶著它痛苦一輩子。總要拔了去,才得解脫。

正悵然間,迎面過來的一艘船緩緩搖近了些,正在船頭撐篙的船伕嘴裡也叼著一杆菸袋,將口中的菸袋取了下來,隔著船遞過來,道:“老爺子,搭個火兒!”

蔣爺便將手中菸袋磕掉著菸灰,湊過去給他點上。也隨口笑道:“前頭浪大,船家還是小心著些撐船吧。”

那中年船伕對著蔣爺裂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點著頭手上一使力,將船撐遠了開去。

“蔣爺,那位船伕有些古怪……”少年望著乘風而去的那船,眉心微微蹙起。剛才那人伸過來的手,他看得真切,虎口掌心雖也厚繭重重,但那決計不是一個常年吃江河渡船這口飯的船伕的手。他自海邊長大,積年撐篙把舵的人,哪個手上沒有龜裂皸皺?那人掌心繭子那麼厚實,乍一看,倒有幾分似經年練刀劍棍棒使出來的……

在這一方面,蔣爺自然沒有宗赫經驗豐富,聽他這麼一說,也是吃驚不小,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船,疑道:“難道是條黑船?”

船頭的船伕聽到這語,匆忙擺手道:“老爺子快別說這話,哪條江哪條河上都少不了幹那水底下營生的。剛才那人也眼生得緊,只怕還不是混這片的,咱見了還得躲著,別被人家包餛飩起刀削麵一鍋下囉!”

說罷,那船伕手底加緊使力,將自己的船更遠遠兒的劃開了去。宗赫性子良直,他若只是孤身一人,定要使船追上去問個明白,但此刻船上還有蔣老一家老小,船又在江心,若真出了事只怕要連累了他們。因此,少年雖心中著實為坐了那船的人不安,卻也不便自作主張。

江面上風浪漸漸大了起來,捲起一陣浪頭,隨著低而渾沉的河嘯排風而去。宗赫一直凝神望著江心的那條船,卻見風浪中,那船搖晃的分外厲害,再看時,卻見船頭隱隱綽綽似有幾對打鬥的身影,卻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晰。

見不平之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少年再也無法忍耐,便囑咐蔣爺命船靠岸暫停片刻,而自己卻束緊衣袍,將隨身的匕首插在腰際,順著風浪魚躍入江。

一是水面上風浪大,二是怕被那黑船上的歹人發覺,是以宗赫入水前吸足了氣,下水後便潛入水底向江心遊去。他入水前目測兩船約有百丈之遙,不過他水性極佳,這百丈之途,他游來頃刻便至。

突兀的前方水面上卟嗵一下掉下一個人來,隨即又跳下來一個,兩人在水下劇烈掙扎搏擊扭打。紊亂的水流引起宗赫注意,然而江水渾濁,便是在水中睜大了眼睛也看不太清。水流激起水底泥沙,那兩人的身影更是模糊,只看得出有一人功夫雖好,水性卻很糟糕,被另一人瞧了出來,直抱著他往水下拖去。

宗赫心中暗叫不妙,忙奮力游去。此刻那行兇之人亦瞧見了他,頓時目露兇光,手持鋼刀惡狠狠的向宗赫撲來。

少年無論是水性還是水中的功夫,皆勝過那廝,見他如此不自量力還敢前來侵犯自己,不由得心中冷笑一聲,雙手反扣那人在水中鬆鬆垮垮的手腕,輕鬆躲過迎面劈來的鋼刀,隨即又雙足踏水一蹬,靈巧的雙腿絞上那人脖頸。

那賊匪被宗赫強勁有力的足踝絞住脖子,呼吸也隨之一窒,一陣氣泡從口中吐出,一時臉也漲得青紫,又掙扎了片刻已是連手中鋼刀也拿握不住,頹然鬆了手,卻正好被少年隨手抄來,又反手橫刀一劃,削去了那人一大片頭皮。頓時腥紅的血似硃砂傾翻在洗硯池中,將江水染得一片透紅。

了結了此人,宗赫一腳將他踢開,那大睜著雙眼的屍首便在渾濁的江水中緩緩沉了下去。一眼瞟見之前被此人拖入水中的那人已是快要沉到水底,少年忙一個猛子紮下去救人。

然而,當他看清溺水之人面目,卻是唬得驚心裂膽。褚雲重?!他怎麼會在此地?他怎麼會誤上賊船?!他身邊的侍衛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