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屢恃寵而驕,魅惑人主晝夜荒淫,致天子染暴疾,罪在不赦。姑念其大病初癒,暫免去鞭刑,責令其於雲圖閣潛心思過,非旨意不得擅出。”
便是一個晴天霹靂,亦不能使人再震驚了,雲圖閣上上下下都被凌太閣這條口諭唬得臉色蒼白,驚惶失措。事已至此,宗赫卻反而冷靜了下來,從容磕過頭謝了罪,方才起身問道:“陛下現下如何?身子可好些了沒?”
衛臨含糊其詞的道:“不妨、不妨……侍郎不必有杞天之憂。皇太閣苛責雖嚴,亦只是一時雷霆之怒,待陛下龍體康復了,必定還是有恩旨的。”
說罷,又給了衛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道:“侍郎雖被責令在宮中閉門思過,但你們還是要好生伺候,沒事勸著侍郎多讀書,不要胡思亂想。”
衛介忙沒口子的應了,又親送衛臨至宮門口,本待還要再多問兩句皇帝的病情,但衛臨卻只一味搖頭不語,臉上神情高深莫測,甚是令人懸心吊膽。
高大的宮門在衛臨身後被緊緊的關上,衛臨回頭看了一眼,輕搖了搖頭,嘆一聲氣,隨即又匆匆離去。
惶惶然過了幾日,依舊未得皇帝病情好轉的訊息。宗赫雖得衛臨勸慰不要胡思亂想,但被拘束在這方寸之地,心中的煎熬仍是難描難述。這種心無著落的感覺甚至比之前失明時更盛,被束縛在黑暗中時,雖然未知所措,但有褚雲重日夜相伴,因此卻也並不是那般難熬。
而如今,換作褚雲重病重難測,他滿心想要陪伴在他身旁,卻是寸步難行。明知他離著自己並不遙遠,站在望月臺上,還能看到龍德殿飛簷翹翅。但這僅隔著一個莫愁湖的距離卻似天涯海角,而自己,亦只能如困獸般,在這一水之隔的雲圖閣堆積刻骨銘心的思念,彷徨煢煢孑立的孤獨。
四月的天氣,本已春暖花開萬物蔥榮,而朝廷上下卻因皇帝的病,一直陰雲籠罩死氣沉沉。朝堂之上,凌太閣雖已重新臨朝聽政,但文武百官依舊人心惶惶。而朝堂之下,西郊大營已聯合京城巡衛正日夜戒備。皇帝病重的訊息雖還瞞著,但街道上全副武裝的兵爺巡衛川流不息的景象,便是普通的百姓亦能從中嗅出那滿城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到了四月四日這一天,又有猝不及防的訊息傳來。梁王府也出大事了!衛介慌慌忙忙的如是說。
宗赫本就無心看書,當下便甩下晏南山給他捎來的課業筆記,眉頭微蹙,問道:“何事?”
“我好像記得今日是梁王的生辰吧?”自入宮以來,為了不錯忘了誰的生辰漏了送禮,阿蠻便將所有宮裡宮外數得上之人的生辰日子都用小本子一一記錄下來。若不是因為宗赫閉宮思過,今日本該是送禮的日子。
“誰說不是呢!”衛介便將此事娓娓道來。原來四月四日正是梁王褚雲邈的生日,原本酒宴都已備下了,但因陛下突然病了,是以梁王府便未敢再大張旗鼓的操辦,生辰之日亦只有幾位皇親國戚前往道賀。
誰知筵席剛啟,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皇太閣凌錚與後閣三品宣奉謝仲麟,與其一起到場的,還有一千名殺氣騰騰的御前龍衛軍。
衛介正說得唾沫橫飛,阿蠻卻冷不丁的插嘴道:“定是梁王在陛下病著的時候還要辦生日,觸怒了凌太閣!”
“咳!小丫頭你懂什麼!哪能是為了這種小事出動龍衛軍!”
“那究竟是為了何事?難道梁王趁著陛下病了,又起造反之心了嗎?!”阿蠻不由得追問道。
宗赫心中一凜,忙目視衛介,卻見他一拍腿道:“哎!這回可被你這小丫頭猜著了。安邑縣的佛齊工坊前陣子被謝宣奉查出私造了三千件兵器,這工坊是梁王的本錢,梁王這謀反之心,可不就是那啥……路人皆知了麼!”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梁王這可算是自作孽,不可活!”阿蠻故作老成的點評了一番,末了,又不無遺憾的加了幾句:“好好兒的攝政王不做,偏要做反賊!想那凌太閣久歷風波,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五年前就已經是人家手下敗將,這會兒又來自取其辱!也真是沒用……”
宗赫未曾留意丫頭話中略有些明顯的遺憾語氣,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覺事實真相未必如此,那龍虎山上的道士不也曾說了已經為“大爺”四月的生辰預備下“戲班子”?要“大爺”為“二爺”做嫁衣裳?
主謀未必是梁王,或者另有其人。再加上皇帝此刻身上的病……
宗赫從春榻上騰地站起身來,凝視著衛介道:“不能再這麼坐等下去,我想出宮一趟。衛介,你幫我捎個口信……”
衛介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