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難怪當初碰上牡丹魏康說他“沒有一搏之力,至少可以玉石俱焚”,如此說來,還當真是玉石俱焚。
“你本不打算告訴我的,對吧。”我想想,還是沒避諱太多,直接問。
魏康爽快道,“沒錯。”
我沒接著問了,心裡卻還有疑。按理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兒,直接告訴我也沒甚關係。他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瞞我這麼久,卻在這時候承認得那麼爽快。
“走吧,再不走,叫牡丹把什麼都佈置好了,估計就回不去了。”魏康見我不說話,首先上了馬車。
……
大半夜出門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外邊的風冷得嚇人。
一路無話。
夜色掩映中隱約看到幾個人影,以與馬車相當的速度跟著我們,魏康瞥了幾眼,不多理會,只是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這是……”我瞧著那些人,速度極快,落地無聲,想必都是高手,卻遲遲不肯出手。
“牡丹是在試探我的底線,看我什麼時候會用,甚至那顆珠子是不是真的,”魏康笑,“小股人馬,即便真的被遣龍珠控制了也無所謂,尚可再從長計議,若是當初他領著的那一大群人都被控制了,再加上我……饒是他牡丹要脫身也得付出點兒代價。”
我點頭,的確如此。
“想來這一路都不會安寧了。”魏康嘆道。
(四十二)
【拾貳】
魏康說得沒錯。
我當初還不懂是怎麼個“不安寧”法,真正體會了那種感覺,真是恨不得把牡丹這個罪魁禍首千刀萬剮死後鞭屍。
不說是隨時隨地都可能竄出來的死士殺手們,也不管那些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竄去的飛刀暗器,最可恨的是一路上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人,比如指控我奪了她清白的女子,拉著扯著說我對他始亂終棄的小倌兒,穿得破破爛爛卻抱著我大腿非說我是他媳婦兒的老乞丐等,數不勝數。
一路上難得有幾個小村落,一進去,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們,對我們避之不及。剛開始我還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牡丹這傢伙早在這些地方散佈謠言,說我們一路上劫財劫色。
小村子通共也就那麼些人,這樣的訊息沒多久就傳得人盡皆知,搞得我們連找個借宿的地方都難,只能宿在馬車中。
我強壓著怒火,儘可能地加快行程,終於到了當初魏康與阿邙約定見面的地方。
那是一處古蹟,風吹雨淋之下早已沒了原先繁華的模樣,徒留一片斷壁頹垣,不過,透過這些破敗遺物,到還能窺得幾分昔日的大氣磅礴。
自我看見阿邙起始,他便沒讓我離開他的視線,看得我十分不自在。
從小到大,我經歷的事兒不少,可真正叫我格外不安的,卻還是隻有這個人。
我瞧著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他比我高些,在我面前,微微低頭,緩緩地,有些生澀地,勾了勾唇角。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
然後他說,“既然來了,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這地方本是一座古廟,如今連大門都不見了半邊,破敗得很,裡邊不剩下什麼了,一陣風都能颳起厚厚的灰塵,盡數撲打在房梁間的蛛網上,引得我連連咳嗽。
阿邙遞給我一塊手巾,自顧自走到正殿佛像面前。佛陀兀自對著一片殘敗笑而不語,高坐蓮臺之上。
魏康也跟著過去了,“有什麼結果?”
“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地宮的入口。但是……”
魏康皺眉,“其他地方都看過了?”
“都正常,只剩下這個了。不過……”
魏康沒等他說完,繞著佛像緩緩轉了一圈兒。
我在旁邊站著,看起來他們是在找一個地宮的入口,而且顯然他們已經瞞著我找了相當一段時間,不過看他們現在這個模樣,他們沒打算隱瞞他們的行動,只是他們為什麼要找這個地方,進去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這個地宮究竟有多重要,就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
魏康走著,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明所以地過去,他仰著頭看著佛像,“你們看著點兒,我上去瞧瞧。”
“誒?!”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已經退了幾步,一躍上了佛像蓮臺。
我瞧著他在蓮臺上走了幾步,滿不在乎的模樣,一點兒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是不敬神佛。也沒法兒管他。
他似乎覺得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