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遠看參差錯落交相掩映。幾點燕雀出沒其間,上下游戲。
自打於兄長屋外跪了幾個時辰,溫羽徵似是一夜悛改脫胎換骨,既不去紅帩閣也不去溫郎廟,當真循規蹈矩得很。李謙本想尋幾個美貌的童男童女為他消渴解饞,豈料他近些日子不好美人倒好鳥雀,反倒命他四下去尋。
鐵鞋踏破方才自揚州覓得兩對純種的金紅芙蓉鳥,一路快馬顛簸送至京師。毛羽豔麗如披霞燎火,鳴唱婉轉似磬聲鈴語,極為罕見難求。可惜這鳥兒實在纖細嬌貴,還未好生伺候供養送入溫府就死了一隻。
溫羽徵見籠中的鳥兒確鑿漂亮,也未有“失了一隻”的不快,當即曲指輕叩籠罩地逗弄起來,嘴裡喃喃說著:“而今我算明白了,這‘三顧茅廬卻屢求而不得見’是教人何等的不甘心、不快意、不罷休……”仿似精心修飾的兩道俊眉高揚斜飛,連著一雙明眸中的英氣精魄直入鬢角,端的是一副戲蕩人間的倜儻恣意,逼人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縱使春''色無限,將軍風流卻更增春''色。”抬眸環視一番院中的斜陽美景,李謙復又注視起眼前這目不旁視逗弄鳥兒的俊美男子,諂笑道,“若大將軍跨馬而行於長安街,遑論少嫗定都投擲瓜果以示傾慕,足致數月不飢。”諂媚討好固然不錯,倒也字字真心。
“曾有江湖術士指出這個宅子陰陽牴牾,風水極是不好——若是男孩誕育於此,必將腦後見腮生有反骨,日後成為亂世佞臣,不得善終;若是女孩則更薄命,縱然榮極一時也終將若殘花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