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即將大婚親政,各地藩王以賀壽為名紛紛上了賀表,地方官員也悉數上奏來報瑣碎,哪裡又見了一片早開的紅蕖,哪裡又見了一群合啼的鷓鴣,聲稱皆是祥瑞之兆。各地進貢的貲貨源源送入京師,一片普天同慶的和樂景象。可本欲告老還鄉的兵部尚書莊葦忽而暴死家中,倒似一湖如鏡碧水乍起波瀾。
溫商堯前去弔唁,問及莊葦死因,素服縞冠的莊家子嗣一概跪於地上,支吾不語,僅是一味抽嗒落淚。屍首入殮得急,未讓他人見到。溫商堯固然疑惑莊葦死得蹊蹺,也不好再相逼問。暗自一嘆,揚手揮毫,提了一筆銀鉤鐵畫的“至善於邦,世德流芳”即坐轎回了府。
方才下了轎輦,還未進得府門,便聽見唐嶠正與幾個庖房婢子說,“國公雖不喜腥羶,可縱是素膳也當做得巧。將那新摘的筍尖過沸水,以猴頭菇、木耳、枸杞、五味子等二十餘食材共同煮湯煨之;將新鮮的鰣魚剝皮去骨,噴醋、酒去腥後細細切碎揉成丸子,以碧青芰荷包之蒸至八分熟,再用香麻、胡荽拌出味兒來,定能討得歡喜。”
“先生這般模樣,哪裡還是名噪京師的伶官,分明是個庖廚。”溫商堯入門笑道,“溫某本是請先生來做賓客,豈料反倒受了先生恩惠。”
青衣男子上前替那人取下了披風,微一笑道,“不過是些尋常百姓的藜藿之食,又非鐘鼎玉饌,國公亦不必讚我過盛。”
“方才那兩道菜可有名字?”溫商堯入得堂屋坐下,唐嶠則隨其身後。
“一曰‘滿堂春''色候石崇’,一曰‘一曲相思墜綠珠’。”
深長眼眸隱有不置可否的笑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