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章希烈身份尊寵,又體弱多病,在章府受盡寵愛疼惜,是一朵長在溫室裡的蘭花,生死關頭卻為救琉璃和寶卷捨身犯險。琉璃曾要殺希烈,寶卷曾是鳳三的孌童,希烈對他們不憎恨已是寬懷,又能有什麼情義?他肯捨生犯險,只因為那是鳳三的人。至於跌落斷崖,腿骨斷折,孤身一人掙扎求生,這裡面的痛苦辛酸只怕磬竹難書,他卻隻字未替,反而談笑自若,以輕鬆喜樂的言語寬慰鳳三。
〃希烈啊,〃喟嘆一聲,鳳三心頭忽如刀絞,〃鳳三何德何能,得你這樣待我?〃
〃我的心一定要喜歡你,我能有什麼辦法。〃章希烈淡淡一笑,眼睛突然迅速眨動幾下,笑道:〃啊,對了,那隻鹿你不能吃。這幾天都是它陪著我的,我捨不得。〃
鳳三朝那頭花鹿望去,見那花鹿正歪著頭看他們,潤澤黑亮的眼眸靈動可愛,不由微微一笑:〃你說怎樣便怎樣。今後都聽你的。〃
章希烈笑著打量鳳三,〃呀,摔斷一條腿果然值得。〃
鳳三哭笑不得,把章希烈抱到懷裡溫柔撫摸,心裡又悲又喜。兩人久別重逢,都有說不盡的話,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從何說起,執手相擁著坐在一起,只覺這樣永遠坐下去便是最大的滿足。
章希烈當日滑跌下來時斷了腿,正摔在山谷背陰處那堆菌茹藥材裡,忍痛包紮了腿,每天以菌茹和藥材為食,等勉強能拖著斷腿移動時,發現山谷中有一座山洞,雖蒙了厚厚的塵土,但寬敞明淨,枕蓆炊具齊全,也不知是何年何代的前輩高人曾在此隱居。他在這裡一住兩個月,不方便行動,每天只能吃些生蘑茹、松籽、酸棗,正覺得苦惱。眼看到了中午,指點鳳三去山谷背陰處採了一堆蘑茹,再往谷東走,只見一處深潭裡影影綽綽盡是游魚,鳳三捉了幾條魚剖洗乾淨,兩人回至洞中,將泉水煮沸,把魚和蘑茹丟進鍋中,魚湯熬成,白濃香滑,兩人都是許久沒有吃過熱飯,只覺魚湯和蘑茹鮮美異常,把一大鍋魚湯燉蘑茹吃得乾乾淨淨。
章希烈行動不便,髒得成了泥猴子,鳳三也沒好到哪裡去。下午鳳三燒了幾大桶熱水洗澡。脫了衣服,只見章希烈面板青白,肋骨一根根浮凸著清晰可辨。章希烈微微一笑,轉過身子留給他一個背。鳳三知道他不願意自己難過,默默地把他搓洗乾淨,用乾布抹淨了放到石床上。石床上鋪著兩張虎皮,暄軟暖和,被子面料柔軟,裡面不知是什麼東西填塞的,軟薄輕暖。
鳳三洗完披著外衫回來,章希烈睜著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正在發呆,見了鳳三,微微一笑,便似黑夜裡閃過一道溫暖明亮的珠光,突然將昏沉的石洞照亮。鳳三身子一偏,在他旁邊輕輕躺下。希烈拉住鳳三的外衣慢慢扯開。鳳三臉色一陣慘白,下意識地拉住。章希烈低聲道:〃怕什麼?〃鳳三勉強一笑,放了手。
這樣一具修長健美的身體,細腰窄臀,蜂腰猿背,卻少了一條左臂,肩臂處的斷口獰獰醜陋,像明珠上的一粒黑瘤。鳳三本以為自己早已對這條斷臂坦然,如今真赤裸裸地呈現在章希烈眼中,心底卻因自慚形穢生出一縷灼痛般的羞愧。章希烈一笑,捧住鳳三的臉深吻下去,手指握住鳳三下面的性器溫柔地套弄了一會兒,覺得那東西在手裡堅硬了,艱難地爬起來,用手臂支撐著身子,將性器對準自己後穴慢慢坐下去。
太久沒有被碰過的地方乾澀緊窒,才進了一點點,便覺得像是要從中將人劈作兩半似的痛楚。章希烈狠了狠心,手臂放鬆,藉著體重將自己沉下去。想象中的激痛並沒有發生,鳳三單臂抱著他的腰翻了個身,希烈後背貼著鳳三的胸膛,以側臥的姿勢躺在床上。
鳳三一邊舔吻章希烈的後耳脖頸,一邊揉搓他胸口兩粒朱果,待那裡腫大堅硬才往下撫去,技巧地撫弄敏感的地方,直到章希烈面板變成粉色,驚喘細吟,渾身因積聚的快感輕顫不已才慢慢頂弄起來。
兩具身子早已契合,長久分離後的重逢帶來悸動般的飢渴。長吻和撫摸溫柔綿綿,接下來的動作卻因焦灼而顯得近似粗暴,薄汗水洗似的從身體裡湧出,覆蓋在兩具消瘦的軀體上,很快又有新的汗水湧出來。偶然希烈的傷腿被弄疼,發出一聲低沉沙啞的呼痛聲,隨即會被充滿情慾的呻吟取代,急促的喘息、突然的驚喘、忽然一聲尾音拉長的顫抖的呻吟。。。。。。深陷在情慾的深淵裡,除了緊緊絞纏在一起的軀體,好像什麼都不剩了,朝野、江湖、刀光、劍影、恩怨情仇。。。。。。什麼都不剩了。
雲霧繚繞阻擋了光線的穿透,即使最好的天氣裡,谷中也沒有陽光,而只有清亮的光輝。漸漸,山谷裡升起薄薄的暮靄,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