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談笑若仙的謙謙公子,如今自家公子受了重傷,連小丫鬟都有些委屈的感覺。
等小丫鬟為烏龍換好藥擦淨身子,烏龍全身已是再沒有一點力氣了,小丫鬟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算烏龍再清瘦,對她而言還是挺沉的一個大男人,烏龍不想為難這個唯一照顧自己的人,使足全身力氣支撐著自己方便小丫鬟打理。
“你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若我沒有叫你,便不要進來打攪我。”烏龍疲憊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再不去理會外界聲響。
小丫鬟點點頭,看著烏龍虛弱而蒼白的面色,端起已全染成血紅色的水盆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烏龍這一覺睡的很沉,連同身體上的傷痛都感覺不到了。
在夢裡,他對致遠說,你怎麼還不來找我,我想回神農莊,我想回家。而夢中的致遠卻輕輕搖頭,他說,你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
在夢裡,他對宋莊主說,你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就快死了。宋莊主卻還是用那雙平靜的雙眼看著自己,他說,自然會有人捨不得你。
在夢裡,馬鏢頭站在身前,他對著他大聲的喊,馬孟如,我不是你的顧馮惜,我是神農莊的烏龍!但馬鏢頭似乎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手中的一把劍卻毫不留情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他聽到馬鏢頭在自己耳邊說,馮惜,我喜歡的是南宮。
烏龍被驚出一身冷汗,卻無法從一個個夢魘中醒過來,突然在夢中,烏龍感受到一隻溫暖的大手,將自己抱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細心為自己擦拭臉上身上的汗水。
烏龍好不容易睡踏實了,卻又開始做夢,這次夢中的馬鏢頭溫柔而體貼,他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他說,我知道你不是馮惜,你不要離開我。
這次烏龍是真的被驚醒了,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沒有焦點,卻先感覺到自己乾裂的嘴唇上,有柔軟的觸感,有溼軟的舌頭伸進自己口腔中,烏龍無法抵抗,將渡過來的湯藥連同沾染著那人味道的津液一併吞下。
馬鏢頭抬起頭,看著烏龍一雙下垂的眉眼,眼神有些遊離,蒼白的面容因為剛被灌下溫熱的湯藥而終於多了些血色,“你終於醒了。”
語氣平和而透著無奈,烏龍有些懵懂,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五天。
第一天小丫鬟在房外敲門,門內無人答應,小丫鬟還當是烏龍在休息不便打擾,第二天小丫鬟再來敲門的時候,便隱隱覺得不對勁了,她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床上毫無生氣的烏龍,她甚至不敢去探一下床上之人的鼻息。
小丫鬟去找馬鏢頭的時候,馬鏢頭起初還以為是因為自己這幾天都在安撫鏢眾,沒有去探望馮惜,所以他又在使什麼小性子,當小丫鬟淚流滿面不顧主僕身份,將自己往烏龍房間方向死命的拖拽,嘴裡含糊叫著“二當家就要死了”的時候,馬鏢頭一顆心突然就像是被誰的手死死拽住,緊緊扣著,他站在床前,抖著手去按烏龍的脈搏,那細微的脈動,幾不可查。
烏龍想開口告訴眼前這個雙眼泛紅的男人,說自己沒什麼事,但喉間一陣陣的苦澀讓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馬鏢頭端起藥碗又喝了一口,俯□想要餵給烏龍,烏龍身體無法做出動作,眼神卻是向一邊一閃,馬鏢頭知道他在拒絕自己,卻仍用一隻手輕輕釦住烏龍的下顎,唇齒相觸,又是一口苦到泛澀的湯藥緩慢的流入自己口中,順著食道被吞嚥下去。
“你現在沒有力氣,這樣可以快些將藥喝下去。”說著馬鏢頭就又仰頭喝了一口。
在被喂藥的這段時間中,烏龍一直在思考著,那句話是在自己的夢中,還是在自己的耳邊?馬鏢頭對自己說,我知道你不是馮惜。
TBC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一個南方人,去東北玩了一圈。。。我這是找虐去的。。。。
☆、暑氣氤氳
烏龍總是很享受被人服侍著的感覺的,況且那個服侍自己的人,還是平時總看不慣自己的馬鏢頭,喂藥、療傷、擦身,馬鏢頭親力親為,烏龍的傷再重身體再虛也給養了起來。
時值盛夏,烏龍靠在床邊有氣無力的搖扇子,小丫鬟說了,主子的身體還未康復,不能喝冰鎮的甜羹,不能對著風口納涼,烏龍想洗個澡吧,小丫鬟又說了,主子的傷口還未痊癒,不能碰水,不能做大動作,烏龍心想,你乾脆把我蒸了得了。
這天午後,馬鏢頭走進烏龍的屋子,就看到倚在床邊的人雙眼微閉,手上的扇子滑落在腿上,微微敞開的衣襟有被汗溼的痕跡,額頭和麵頰上也有汗水順著肌膚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