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竟混入幾分內力,聲音不大卻震的烏龍胸口悶痛,烏龍無奈,點點頭,只得回房而去。馬鏢頭再返回茶室,從懷中拿出茶寵,這佛手福豬是他與南宮兩人採買茶葉時南宮看中的,說這隻小豬憨態可掬與馬鏢頭無二,死磨硬泡買了回來,馬鏢頭將茶寵輕輕放在茶臺上,於客座靜靜坐下。
烏龍回到自己房間,就靠在床邊想心事,小丫鬟已經將房間整理乾淨,端了一杯水給回來的二當家,“二當家,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這麼狼狽,這衣服下襬都溼了!”
烏龍擺擺手示意無妨,突然眼睛一抬朝小丫鬟勾了勾手指,小丫鬟不知所為,湊近過去,“你幫我去西廂的茶室外守著,等大當家離開後你就來告訴我。”
小丫鬟更不解了,“二當家,你這是要幹嘛?”
“當然是去偷茶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小科普:廣泛來說烏龍茶就是青茶泡功夫茶要用很小很小的紫砂壺來泡,叫衝罐;一定要倒在白色的茶碗裡才好看。
☆、粗碗藏香
小丫鬟雖然想不明白這茶有什麼好偷的,二當家要喝,她幫他倒一杯就是了,幹嘛還要搞的這麼神神叨叨見不得人一般,但迫於二當家的威逼利誘之下,小丫鬟還是乖乖跑去茶室蹲點去了。
烏龍微眯著眼睛,靠在床邊,心中想著,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偷一些回來自己泡,才不稀罕那間小茶室呢。靜下來後才有些感到不對勁,撩開浸溼的衣服下襬一看,右邊小腿上被燙紅了一大片,那井水再不過片刻就沸騰了,如今都淋在烏龍腿上,依稀燙出幾個水泡,烏龍人懶,不高興打理,草草換下溼了的外衣,仍舊隨便找了一件披上,但二當家房中大多是武服,長衫就那麼一件在家中隨意穿的,烏龍也不束腰也不束袖,穿的有些不倫不類。
這時小丫鬟小跑步一路溜進房來,“大……大當家剛剛回書房去了,還叫了兩個管事一位鏢師,可能是要議事,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於是乎,烏龍帶著小丫鬟一路偷偷摸摸回到茶室,小丫鬟守在門口,烏龍一人閃身進去,茶室中與自己被拖走時沒撒變化,想是馬鏢頭本來也對茶室不甚瞭解,但是烏龍也擔心少了東西馬鏢頭下次來會發現,於是從懷裡取出一張準備好的厚紙,將大紅袍一股腦倒到紙上包好,將木罐原位放好,又把那個小紫砂壺藏進袖中,從茶臺邊上換了一個稍大一些的放著,也不敢多留,兩個人又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房間。
回到房中,烏龍細細將茶葉分成一小包一小包,又吩咐小丫鬟明天之前到廚房拿一個裝醬油或醋的調味壺,兩三個蘸醬用的白色淺碟,以及一個用來煎藥的小火爐和單柄砂鍋。
非常時期一切從簡,第二天,二當家的房間就房門緊閉,門後一個大屏風擋住房中情景,烏龍坐在桌前將小丫鬟從廚房裡東拼西湊來的粗碗瓦罐一字排開,用鼻子仔細嗅著味道,小丫鬟在邊上一邊扇風燒水,一邊對烏龍說,“二當家,我這拿的都是新碗,沒有醬油味。”
水很快就燒開了,砂鍋不比茶鍋,小蓋不會自動掀開,烏龍用布巾墊著手開啟滾燙的砂鍋,將沸水淋於茶壺和茶碗之上,直衝到水溢位容器才收手,復又將砂鍋放回爐上燒著。沸水出鍋不過一息時間,烏龍卻不懼燙,徒手將茶碗中的水傾倒在腳邊的木桶中,又將少量茶葉放入紫砂壺中,沸水沖泡數次,用茶湯又將幾個茶碗料壺填滿,再全數倒去。這時再拿起一個小碟子嗅嗅,滿意地點點頭。
烏龍重新將新茶葉放入紫砂壺中,雙手執壺輕輕搖晃,熱壺髮香紫砂聚香,還未沖泡已是芳香四溢,烏龍將壺蓋開啟,伸到小丫鬟面前,小丫鬟雖然不懂茶,但還是伸過腦袋來聞,就感覺一股清香似春天裡的山花爛漫,又似夏天時的百草芬芳,“好香呀。”
將壺收回來,烏龍眼中含笑,右手執鍋,水從高處傾斜而下,直直衝入小紫砂壺的正中,頓時香氣四溢開來,將壺蓋合上,馬上將茶湯倒入料壺中,開啟壺蓋,嫋嫋香菸從紫砂小壺中飄散開來,烏龍用第一泡洗杯,功夫茶講究快衝快泡,高衝低斟,但如今茶碗粗劣不聚香,這壺大紅袍也並不很好,所以烏龍特意將茶葉與水多悶了一會兒,第二泡再出湯時,料壺中的湯色金黃純清淡淡泛著點碧綠,他為小丫鬟在小碟子中斟了淺淺一口,又為自己也低斟了一杯。
小丫鬟看著眼前的二當家,面容沉靜,舉止舒展,體態怡然自得,全不似過往那種懶散摸樣,倒有種飄然若仙的神韻氣質,他眼神認真卻隨性而動,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很是有種迷人的風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