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他的回招已是破綻頻現。此時凌厲襲來的雨劍雖不比實劍強勁,但十幾枚雨劍正好封住了他周身各處要穴和左右退路,前後無處可進退,左右無處可避,只能在雨劍間隙之中覓得生機。
微一側身讓過兩枚雨劍,疾疾回身並指彈開直撲面門的兩枚,向左再微傾身避開斜地裡刺來的三枚,一個側仰閃入剩下的五枚空隙反手推出一掌帶起一片雨水,掌心勁力一收吸入一片雨水再猛地一掌拍出,將方才那五枚盡數劈碎了去,正待緩過一口氣,卻驀地眉心一跳,但見側面一顆極小的雨劍猛然而至,南疊楓一招未竭連忙閃身回撤,胸口卻猛地一堵,腳下慢了半步,但聽“嗤”得一聲——
——細小雨劍生生刺透左肩自背後肌膚裡穿出,變作一顆濃稠的血滴,倏然墜地。
左肩銳利的痛楚伴隨著逆氣的撻伐一路湧上,南疊楓向前一個趔趄單膝撲地,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任無禾眼角一眯,身形在密織的雨絲裡一晃,長劍精芒畢現,欺向南疊楓。
南疊楓隱約循著那劍光猜出任無禾位置,就地一翻避過直刺而下的劍尖,半撲在地的姿勢終究沒有任無禾柔韌長劍迅猛,漫天大雨中任無禾白衣襲到身前,劍光一閃,銳利的劍尖瞬時迫到喉口。
握著劍柄的手凌空滯住,任無禾的眼中神色愈發冰冷。
劍尖最薄銳處已經觸上南疊楓頸上肌膚,冰冷的鐵刃與玉色的面板交觸出一個血點,再由那個血點延展成一條滴墜的血線。
南疊楓兩根手指夾住任無禾的劍尖前一寸,阻住那鋒利銳器的前遞,劃破的脖頸面板上血線縱橫,夾住的兩指也被劍鋒割入血肉不住淌血,但那劍尖卻到底無法再進半分。
任無禾眼色更冷,渾身罡氣聚起,漫天的雨水被那渾然勁氣所阻,竟在他的周身勾出一道水邊。
南疊楓額際冷汗滲落,與打在臉上的雨水混成一片,墜入身下的草地。
驀地,任無禾手腕微微一緊,五指忽然一鬆。
長劍驟然脫手,卻攜著更加強大的勁力猛衝而去。
兩根手指的勁力無論如何也無法抗過由掌心灌出的周身銳氣,南疊楓心念電轉,指尖也一鬆巧勁一帶,將劍尖向下帶了兩寸餘,但劍白光一晃——
——鋒薄的劍尖撞上頸上圓玉,發出“鏘”得一聲碎響,力道之大直讓南疊楓退了七八步才將那勁氣卸去,但尖銳的勁力到底是全部猛擊在一處,方剛穩住步子,早已不受控制地再次嘔出一口濁血。
南疊楓抹掉嘴角血跡,回手一把揮斷被撞飛在半空的任無禾長劍,卻怔了一瞬。
那圓玉被劍尖撞碎,卻未碎成數塊小粒,而是在面前浮成一小團青霧,饒是大雨狂澆,仍兀自不散。
一念尚未轉過,注意已被任無禾白色的身影引了過去,任無禾方才那招本志在取南疊楓性命,卻竟被南疊楓九死一生逃了過去,面色更冷,他雖長劍脫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南疊楓胸中真氣已亂早已是強弩之末,於是騰身而起,半空發出一掌直取南疊楓而來。
南疊楓翻身而起,向右讓了半步腰身一軟向後一傾閃了過去,任無禾一擊未中掌勢卻也不收,手腕一轉帶著左掌又向南疊楓左心拍了過去,南疊楓腳步一錯再退兩步旋身避過,耳邊任無禾掌風擦過,鬢角碎髮便被削去數縷。
兩人近身相鬥,且任無禾失了長劍等於折了三分功力,南疊楓本來最擅這般輕巧周旋,但眼下體內逆氣急撞,明明周身勁力盡在,卻被這逆氣攪得半分也使不出來,只得頻頻閃避任無禾攻勢,不敢硬接他掌風。
只一炷香時分,兩人已拆了十餘招,南疊楓一直只守不攻,卻驀地聽到輕微的“啪”得一響。
南疊楓全身神經幾乎要在這響聲中崩斷——這一聲斷響,分明是來自捆綁水揚心的那根木柱!
“啪”得一響過後,細碎的斷裂之聲便開始愈發密集,南疊楓心中驟緊,手上招式隨心念發至,不及任無禾換招,便發力搶了一掌,哪道那木柱的動靜任無禾也是仔細聽著的,此時彼招未老,已算準南疊楓會在此刻發招,右手一掌翻了回來,手臂一震,握掌成拳疾疾向南疊楓露出破綻的左心擊去。
拳風尚未擊到,卻有一件物事橫空而來,在任無禾那拳之前當先砸中南疊楓胸口,南疊楓身子一震,竟被生生震退丈餘之距。
南疊楓抑住喉口泛上的腥甜穩住身子,定神看了一眼落在地上方才砸中自己的物事,心中翻騰起來。
那東西不過是一塊粗糙的圓石,但是——方才那一擊看似是在幫